章英傑接過打開一看,裡面裝着乳白色的藥膏,散發着一股獨特的草藥清香。
“哇,這藥膏還挺香的,給他用真是浪費了。”章英傑收入袖袋代為笑納。心中不由感慨:徐太醫真可謂是醫者仁心,被對方惡意揣測還能想到給他留藥膏。
他朝徐太醫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還是徐太醫想的周到。你真是個大好人啊!謝謝你,先讓他疼着吧,等我氣消了再給他用。”
徐太醫欲言又止,心想有些傷還是早些用比較好,可他又不好明說,隻能委婉勸道:“國師大人......莫要為在下動氣遷怒七王爺,早些替七王爺用藥吧,若是留下暗傷......”
風鈴聲再次響起,熱鬧的聲音從前院傳來,打斷了徐太醫接下來的話語。
“師父!徐大哥!我們回來啦!”
章英傑一聽這元氣滿滿的聲音,就知道是清回那個大嗓門回來了。
他拍了拍徐太醫的肩膀,笑道:“走吧,一起到前院坐坐。這個點了,尚食坊的廚娘應該已經送餐來了,待會一起用膳。”
不等徐太醫答應,他便強行将對方拉了起來往前院走去。
一時間,章英傑仿佛幻視回到大學在校時,跟舍友勾肩搭背去飯堂的快樂時光。
還沒走幾步路,徐太醫忽覺一道視線如芒刺背,他側目望去,隻見七王爺不知何時倚在門框,抱着雙臂一臉陰郁地盯着他們。
徐太醫拍了拍章英傑的手,低聲提醒道:“七王爺還在房裡。”
章英傑還沉浸在跟舍友的相處模式,一把搭上徐太醫的肩膀,不甚在意道:“管他呢,都這麼大個人了,餓了自己會出來的。”
徐太醫勸道:“七王爺養尊處優,想來剛剛才被國師大人訓斥,此時抹不下面子,還是由在下給個台階吧。”說罷他轉過頭去,朝七王爺喊道:“七王爺不如一起到前院用膳。”
七王爺冷哼一聲,也不說話,直愣愣地往前院走去,章英傑捂着被撞的肩膀,心想這人不僅脾氣差、腦子有病,眼神也不太好,這麼大條路都能撞上。
清虛清回二人歇息後慢慢走回天露宮,正好碰見前來送餐的廚娘在宮門外等候,見他們從外面回來,廚娘面露驚訝道:“小道長們早膳還未用,這麼早就出門了呀!”
廚娘向來心直口快,是個直爽的人。
清虛微微一笑回道:“宮裡有些事,去請了徐太醫過來。”
“啊!”清虛忽然想起宮中現在多了個人,急忙道:“大娘,我忘了提前告訴你,今日除了徐太醫,還多了個人,能再多勻些餐食給我們嗎?”
廚娘從闆車上提了兩桶餐盒,爽朗道:“放心吧,太後娘娘那邊昨夜就派人吩咐過了,我們曉得的。以後都給天露宮準備更多餐食。”
接過兩桶餐盒,拎在手中感覺比往常要重許多,顯然廚娘并未說謊。
清虛這才安心道:“謝謝大娘。”
“哎呀,不說了,其他人還等着大娘呢。”說罷廚娘便朝他們擺擺手,推着闆車離去了。
清回掏出自己的圓木令牌打開宮門,剛跨過門口就高聲喊道:
“師父!徐大哥!我們回來啦!”
走過池塘曲徑,二人進了偏廳。
清虛将餐盒放在圓桌上,清回負責一層層将其展開,很快圓桌上擺着一大盆魚羹,以及一大碟魚鮮、腌菜,早膳菜肴與往常一樣,隻是份量多了許多。
打開食盒底部,那裡通常用于存放餐具,這次除了餐具,還另外放了一壺小巧圓潤的瓷瓶。
“嗯?這是什麼?!以前從沒給我們送過。”清回好奇地将瓷瓶拿在手中觀摩,晃動時能聽見水聲。打開瓶塞,一陣果香夾雜着酒味撲鼻而來,嗆得清回小臉皺了起來。
清虛低着頭正忙着給每個人分裝魚鮮與腌菜,正想說這應該是配給七王爺的用膳。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人影從二人身側閃過,一把将清回手中的酒壺奪走,語氣輕慢道:“這是本王的果酒,拿來。”
清回被人奪過手中物,便繼續幫清虛遞餐具。
他看了一眼自顧自落座後就開始悶頭喝酒的人,手裡拿過小碟遞給清虛,同時腦袋靠近悄聲吐槽道:“真不知道師父喜歡他什麼。”
清虛聞言暗中打量七王爺,見他面色如常,低聲訓斥道:“師父喜歡就行,還記得我剛剛說過什麼,謹言慎行!”
說話間他手中動作未停,已将早膳分成四人份,将屬于七王爺那份早膳一一擺放于他面前,不卑不亢道:“七王爺請慢用。”
七王爺仿佛沒聽見,就這麼晾着二人,一口魚鮮一口酒,好不快活。
清回剛坐下準備享用早膳,清虛拉了他一把,清回雖是一愣,但也習慣了聽清虛的,立馬又站了起來。
清虛一向心思重,又善于察言觀色,若不是那天二人實在餓得厲害,也不會為了一個包子被人販子拐進宮裡,險些成為太監。
他太清楚若不是國師将他們二人收為徒弟,他們二人早就死了。
回來的路上他就在想,七王爺身為王室身份尊貴。不想給師父惹麻煩的話,他和清回還是謹慎些好。
見七王爺沒有發話,他默默将剩下的餐食用托盤裝好,打算帶着清回換個地方與徐太醫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