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挽走後，驕陽将溫好的甜湯放在暮月手裡，暮月攪了兩下，沒吃。

驕陽心裡憋着話，沒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送你到就醫的時候，被刁難了好幾次，每次我都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殺了，那群王八蛋。”

“從天水村出來，我都想好了，從此以後修身養性，再不喊打喊殺，要講理，可這鬼地方真是沒法講理，那群畜生拿了一堆規矩來刁難人，我都快氣死了。”

“你說，言國是不是也有這樣刁難人的事？定下規矩是不是都是用來刁難人的？真是氣死了！”

“還有啊，别看封衍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北玄也是個了不得的大國強國，他們居然把自己搞出來的毒物弄到昭國，真是壞透！了！自己搞出來的害人東西，偷偷摸摸弄到别的國家，真是一群混蛋，心眼子也太壞了！”

驕陽越說越氣，把自己氣到腦袋發暈。

暮月将手裡的甜湯放下，就這麼靜靜聽着。

“這些人天天把仁義道德挂在嘴邊，難不成隻是忽悠我的？該不會就我當真了？他們不會都在騙我吧？”

驕陽越說越懷疑，好像所有人都在騙她。

驕陽坐到暮月身邊，商量道：“要不我不幹了，這些人做事太黑了，我把糧食還給他，然後一拍兩散，他們愛幹什麼幹什麼，不管了。”

暮月不語，驕陽繼續說道：“剛剛你也聽到了，昭國不生女孩是好事，生出來幹什麼？那是人過的日子嗎？比犯人還可怕，那簡直就是——”

驕陽說不出口，氣哼哼說道：“真生出來才是真造孽。”

“你不覺得嗎？”驕陽見暮月不說話，問她。

暮月擡眼，倦怠道：“我不知道，生，會受苦，不生，也許這世上就沒人了。”

“沒人了？”驕陽喃喃道，雖然她不覺得沒人了有什麼不好，可這事......不是她能決定的。

“就不能，生，然後人也能好好的？”驕陽不滿道。

過了一會兒，驕陽慢吞吞道：“其實隻有昭國不太好，其他地方還好。”

驕陽對比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其實，其他地方挺好的。”

暮月不語，驕陽又說：“我要是個昭國人，我肯定會查清這事是怎麼回事，不管有什麼問題都得解決，可問題就是，我不是昭國人，而且他們壓根不在意這件事，我去摻和，是不是在多管閑事？”

暮月突然問道：“山裡那些東西處理了嗎？”

驕陽這才想起來，睜大眼睛，說道：“我都忘了，不過，封衍他們應該處理了，他們搞出來的東西，他們難道不管？”

想到這裡，驕陽又氣的不行，北玄弄出來的禍根，還是害了她們，一個沒處理好，又要害了昭國平民，不過封衍和姬離憂天天往外跑，應該是去處理這事了。

暮月重傷未愈，封衍不好開口催促，如今已經小半個月，暮月也恢複的差不多，封衍不得不前來找驕陽，商議再次出發的事。

驕陽抱臂而坐，一副審視打量的模樣。

封衍無奈，勸道：“我們該出發了，不能再耽誤了。”

“你覺得我們是在耽誤時間？”驕陽冷笑道。

“不是。”封衍一來就吃了瓜落，确實是他理虧，他自己也愧疚，于是說道：“我可以再加五萬石糧食。”

“呵，這次又想幹什麼？”驕陽冷笑，說道：“你要找個寶貝，放出來的毒物，你解決不了，誰收拾的爛攤子？這次，要是再出事？誰來解決？誰也不是有九條命的人，你說呢？”

驕陽又想到，要是那幾個毒東西真沒人解決，昭國人不得被霍霍沒了，就這，還跟她說什麼大義，什麼為了天下安甯，如此心毒手黑，能是個靠譜的人嗎？

“這件事确實是在意料之外，是我對不住你們，可查明——”

驕陽打斷他：“以後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可能在意料之外。”

“公主。”封衍一臉嚴肅，說：“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也看到了，昭國都成什麼樣了？”

驕陽嘴角下壓，冷哼道：“什麼樣？鬼樣？是跟鬼沒什麼區别。”

“既然你看出來了，就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怎麼還能再拖呢？”封衍大為不解，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講不通呢？

“你先别急。”驕陽覺得封衍實在是不通情理。

“昭國想知道真相嗎？”

“北玄和南陽想知道。”封衍咬牙，語氣平穩道。

驕陽又問：“知道真相對昭國有什麼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