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柏青穿着家居服路過，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柏青似有所察又倒退回來，池湛心裡一松，伸出雙臂正要把人撈進懷裡。

“你頭發上落了什麼東西？”柏青指尖從男人頭上捏起一片亮色的東西，笑了笑：“彩帶。”

臨近跨年，家家戶戶都備了些烘托節日氣氛的小東西，柏青剛拆了兩箱彩帶，想是池湛一直蹲在旁邊，不小心沾到了。

池湛唇邊剛揚起的笑漸漸隐去，僵硬收回手臂，低着頭看彩帶的柏青無知無覺，習慣性伸手在池湛鴉黑色的發絲上用力撸了幾下，池湛一絲不苟的頭發瞬間變得淩亂蓬松。

柏青摸狗似的摸完才後知後覺，池湛今天穿得西裝革履，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要出去？”

不怪柏青詫異，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就沒見過池湛去上過幾天班，要不是沈丘風時不時過來送幾趟文件，他都快忘了自家男朋友是個呼風喚雨的資本大鳄。

男人定定看了他幾秒，垂眸低頭埋進柏青的頸窩，悶悶道：“嗯。”

溫熱的氣息呼在柏青敏感的脖子上，立馬帶起幾絲煩人的癢勁。

柏青掩耳盜鈴似的又撸了幾下池湛的後腦勺，催促道：“好啦好啦，快去吧，早點回來。”

“不想去上班……”

悶悶不樂的發言聽得柏青直樂，他退開一步，雙手捧住男人的臉，池湛低聳眉眼把柏青整個人環腰在胸前。

柏青看他哪哪都覺得可愛，亂糟糟的頭發很可愛，下垂的嘴角很可愛，勾得他有些蠢蠢欲動，想親親他……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隻輕輕拍了拍池湛的臉頰：“快去吧，晚上我去找你吃飯。”

沒讨着好的男人松開青年，直起身，頂着顆和心情一樣亂糟糟的腦袋打開門，踏出門前還是沒忍住回頭認真叮囑：“那你要早點來啊。”

柏青失笑，早點是多早啊……

關上門的一瞬間，池湛臉上的神情便斂得一幹二淨，他掏出手機對着那頭的人冷聲吩咐：“進度加快……我不能再等了。”

打火機打了兩下才點着煙，池湛在冷風中抽完一根煙才啟動車，飛馳驅往斯諾。

柏青沒想到池湛口中的讓自己早點是認真的，他接到男人電話時，正躺在沙發上，和宿全顧誠之在三人小群裡聊得熱火朝天。

“喂？怎麼啦？”

【你不是說早點來找我？怎麼還沒出發？】

柏青看了下手機時間，才下午兩點，兩人分開還沒超過五個小時！

“現在才兩點，你下班了嗎？”

【……你可以先過來找我】

握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柏青有些猶豫，一是現在過去時間太早了，二是他對斯諾的記憶不太美好，上次還被人趕出來了……

想到上次的事情柏青尴尬地摸了摸耳垂。

挂了電話，池湛陰雨綿綿的心情總算有些緩解，他調出監控畫面和定位，确認柏青已經出門，屏幕上的藍點正在向自己的方向移動。

沉默了一會兒，男人把辦公室溫度往上調到27度。

柏青在路上設想了要是自己被攔在樓下該怎麼說明。

不過柏青多慮了，到了斯諾樓下，大概是池湛叮囑過，早早有人等着引他上去，一路上暢通無阻，柏青留意到前台小姐似乎換了個人。

進到池湛辦公室的時候，池湛正在忙着進行視頻會議，修長的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面容凝重而陰沉。

柏青隻覺得他在裝深沉，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工作狀态的池湛，他一時有些新鮮，單手托腮欣賞了十分鐘，又起身這看看那摸摸，閑不下來。

出門透口氣的功夫，碰上了鬼鬼祟祟的張揚。

柏青見過張揚，印象不深，張揚看他身邊沒人，虎頭虎腦地左看右看，最後行蹤非常謹慎地蹭了過來，肆無忌憚地打量柏青。

柏青看得好笑，問他：“你找我有事？”

張揚當然有事，他對柏青實在太好奇了！

柏青再次回到辦公室時，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池湛剛好結束會議，擡眼朝進來的人看去。

柏青剛剛聽張揚說了一些事，心情美滋滋的，主動摟住他的脖子用嘴在男人臉上蓋了個響。

池湛一臉驚訝，不過還是下意識往柏青唇上讨親，可柏青親完他臉蛋就起身放開，在他胸前敏銳地嗅了嗅：“什麼味道？”

池湛身體一僵。

柏青很快得出了結論，掀起眼皮：“煙味。”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其實柏青隻是單純好奇問問，他當然知道坐到池湛這個位置，沾點煙啊酒啊無可厚非的，隻不過有些可惜，在他未曾參與過的時光裡，他似乎錯過了許多。

池湛沒馬上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打量他的神色：“不喜歡？”

“也沒有不喜歡。”柏青聳聳肩，隻是更喜歡熟悉的柑橘味而已罷了，他說着繞到一旁，走到巨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饒有興緻地賞起風景來。

“……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抽了，可能是三年前吧。”

“三年前？為什麼？”柏青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