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現在心情十分不美妙。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傷春悲秋,因為下一秒也許背後的骨爪就會給她的背來個兇狠的一擊。
沒錯,她現在正在逃亡。
對她緊追不舍的是一群赤裸裸,揮舞着利爪的人型骨架。
至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場面,還要從幾小時前說起。
林栀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于一片斷壁殘垣之中。
入目便是形似高樓大廈倒塌之後形成的廢墟,各類鋼筋廢材穿插其中,一根根爬滿了鏽,從廢棄牆體中張牙舞爪地伸出來。
視線上移,天際灰蒙,似是風雨欲來,卻沒有一片雲,仿佛這裡的天空本就是這個顔色。
林栀大腦空了一瞬,她又迅速閉上眼,再睜開,卻發現眼前的景象沒有絲毫變化。
……一定是在做夢吧。
林栀迅速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傳來了痛感,她悲哀地意識到,這似乎并不是在做夢。
可是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呢?明明不久前她正趴在學校的課桌上午睡,再次醒來就到了這個地方。
她環顧四周,望不到邊際的廢墟上再找不到其他的事物,仿佛這片廢墟構成了整個天地。
荒涼,寂靜。
内心的恐慌開始占據她的心神,林栀捏了捏手心,穩住自己的情緒。
她試着擡起腳,斟酌着落到可以下腳的地方。
先走一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片區域的盡頭。
廢墟表面凹凸不平,能夠供人腳掌站立的地方也并不多。林栀磕磕絆絆地往一個方向走,天空中沒有太陽,她也沒辦法判斷東南西北,隻能憑自己的直覺盡量走直線。
......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後,林栀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腿,歎了口氣。
一無所獲。
林栀在心裡腹诽,她找了塊可以坐的空地,邊休息邊回憶來到這之前的事情。
并沒有什麼反常的迹象。在她來到這之前,她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高二學生,在學校裡午休,結果一覺醒來就到這了。
可是為什麼呢?她為什麼會被帶到這個地方呢?綁架?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麼可能會被觊觎的價值。況且是綁架的話,那得是多大的勢力,才能在一個有監控人群密集的學校将自己帶出來。
想到這裡,林栀開始擔憂自己的父母,他們都是沒有什麼背景的普通人,即使知道了自己被綁架的消息,在如此大的勢力下,還不知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解救出自己。
憂思沒有持續多久,林栀一向是個樂觀的人,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為自己輕易下判決。
她起身繼續前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栀仍然沒能找到出口。她搓了搓手臂,莫名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降了下來,寒氣逼人。
一種詭異的氛圍緊繞着她,她似有所感地低下頭,隻見斷石殘壁之下,隐隐有東西正破土而出。
不詳的預感升騰而起,林栀加快腳步,跌跌撞撞地在廢墟上跑着。
暗色占據天幕的大半,地面隐隐開始晃動。在震顫感達到巅峰時,一隻白森森的骨手倏地從林栀身前的廢墟缺口中伸出來。
林栀大驚失色,拔腿就跑。
于是就出現了開始的那一幕。
周圍更多的骨手從廢墟中伸出,在她的正前方,還出現了一個人形的黑影。
難道還有其他人?!可不等林栀細看,那道人影已然沖到了自己的前方。
那不是什麼人,而是一隻有着人的骨架,卻隻有零星血肉的怪物!仔細看,那血肉上還爬着正在微微蠕動的蛆蟲。
林栀頓時被惡心地想吐,她忍着反胃的感覺,調頭狂奔。
廢墟上各種凸起的鋼筋石塊阻擋着她的腳步,在這種地表上,即使全速奔跑,也很難跑得快。還要時刻注意腳下,否則随時都可能摔得血肉模糊。
那怪物追着林栀的腳步,越來越近,在某個時刻,她感覺到那怪物生出的骨手與她僅有毫厘之隔。
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但身後的陰冷氣息卻已經近到咫尺。
正當林栀悲傷地以為自己17年的人生要在此終結,腦海裡應景的開始自動投射走馬燈時,一隻手将她的胳膊抓起,帶着她往另一個方向跑。
林栀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擡頭一看,一個身穿與她同款校服的背影闖入視野。
男生個子很高,飄起的校服下擺幹淨而整潔,拂過林栀的臉側,清新的皂角香竄入鼻腔。
哎?林栀怔愣,一樣款式的校服......難道說是同校的人?!
身後的白骨追了上來,眼看着就要撓上林栀的手臂,眼前的人将她往旁邊一拉,一腳沖着白骨踹了過去。
白骨直接散架。
而此時,林栀也看清了這人的臉。
白知亦?!
林栀大為震驚,她不清楚為什麼這個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也會出現在這裡。
白知亦卻沒多說,帶着她繼續狂奔。
之前消耗了太多體力,林栀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很不巧地,她被一隻剛從廢墟裡鑽出來的白骨絆了一腳,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她的臉上甚至已經感受到了骨爪揮來的罡風,但好在下一秒,白知亦手拿一根鋼筋一把将白骨揮散了。
林栀趁此空檔立刻爬起,同時在手邊抓起一塊石頭就朝後砸了過去。
二人繼續狂奔。
白知亦帶着她爬上了一處較高的石柱。
下面是白骨環繞,林栀隻看一眼便覺得瘆得慌。
那些怪物看起來智商并不高的樣子,隻知道堆在一起,卻爬不上來。
惡心得她五官都扭曲了。
卻不想白知亦将手伸了過來,虛虛擋住了她向下的視線。
“害怕就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