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着走到唐啟那裡,安眠将唐啟拉到一邊,撕了自己的衣服為他包紮流血比較嚴重的傷口。
白知亦則在查看馮世的屍體,沒錯,是屍體。
在失去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的情況下落入骷髅潮,生還幾率幾乎為零。很可惜他并不是什麼幸運兒。
屍體周圍的石塊已被血液浸透了,,身上沒幾塊好肉,肢體殘破不堪,形狀可謂慘絕人寰。
林栀隻看一眼便不忍地撇開頭,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在這個派對裡,生命似乎會被随意踐踏,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失去生命的是不是自己。
林栀收拾好心情,事到如今,打起精神繼續走下去,争取赢得每一場遊戲,找到回家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她一貫會用積極心态來看待事物。
一旁白知亦正盯着屍體的某一處,林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馮世的右手呈握拳狀,像是緊緊攥着什麼東西。
“他抓着什麼?”林栀問白知亦。
他看了林栀一眼,沒回答。
林栀并不意外,轉而換了一個問題:“你有看見溫婉嗎?原先我把她放在集裝箱那邊,但是現在卻失蹤了。”
依舊沒得到回答。
她看着他,繼續試探:“我很擔心她,萬一有什麼潛在的危險,說不定是我們中的誰把她帶走了呢?”
林栀總覺得白知亦知道什麼,不論是溫婉還是别的,可惜從他嘴裡一個字也撬不出來。
看着他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臉,林栀心下歎氣,實在猜不透他,便默默走開了。
……
“恭喜七号家庭守家成功!”詭異的廣播在所有人腦海中突兀地響起,“現在,你們已經正式成為派對成員了。”
合着之前隻是一個選拔性的考試?林栀無語,又有點不安,選拔考試都是這種難度,那正式遊戲該有多恐怖?
在廣播響起的幾秒後,一瞬間天旋地轉,等衆人緩過神來,已經置身于集裝箱之内了。
依舊是那盞白熾燈,慘淡的燈光充斥在封閉的集裝箱内,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我,我們回來了?”唐啟摸不着頭腦。
不僅如此,所有人身上的傷口全都消失不見,身體的不适感也一掃而空。
林栀心想這必定是派對主持人的手筆了,她随意一瞥,竟在角落裡看到了外面怎麼也找不着的溫婉和已經死去的馮世!
溫婉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而馮世居然是活着的,隻是攤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嘴裡不停在念叨什麼。
其他人也發現了他們,驚訝不已。
白知亦則沒什麼反應,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他走過去,查看馮世的情況。
剛一靠近,馮世便渾身如篩糠一般抖動,面色如紙,雙手抱頭大喊:“别吃我!别吃我!”
怕是已經被怪物折磨到出心理陰影,神志都不清醒了。
林栀心裡五味雜陳,她想起馮世被抓時白知亦在一旁無動于衷的模樣,是他早就知道在那場挑戰中死去也能夠複活所以不為所動,還是他本性就是如此冷漠?可他救了自己。
應該是前者吧,而且大家都是陌生人,在那種情況下,強迫他不顧自己安危去救一個陌生人,這是道德綁架。
林栀不再深想,将疑惑抛之腦後。
另一邊溫婉仍處于昏迷狀态,身上的衣服還染着受傷時的血迹,但傷口已經消失了。她的圍裙破了一角,還有幾處脫線。
昏迷中的她忽地抖動一下,表情痛苦嘴唇緊抿,林栀過去将她扶到懷裡。
本以為她還會昏迷一段時間,沒想到剛将她扶起來,便有了醒來的征兆。
“嗯……”她嘴唇輕啟,眼神迷離。
“你沒事吧?”林栀趕忙問。
白知亦不知何時也注意到這邊,神色不明。
溫婉神志逐漸清醒,慢慢地起身,臉色依舊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我沒事……”,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多謝你之前幫我,林同學。”
安眠這時突然插進來:“溫姐姐,我之前看到你被小栀用石頭保護起來了,但是後來你失蹤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小栀很擔心你呢。”
林栀有些詫異地看着安眠,卻也沒有插話。
溫婉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我一直都在石堆裡,沒有離開過啊。後來太疼了我就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視線移了移,卻對上白知亦的視線,身子不自覺瑟縮一下。
很奇怪,林栀想。溫婉的神情不似作僞,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沒那麼簡單。
“真的嗎?可是我和小栀都看到石堆裡沒有人,姐姐你不知道是誰帶走了你嗎?”安眠繼續追問,“還是說,是你自己離開了?”
最後一句話,安眠幾乎是用笃定的語氣說的。
溫婉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她泫然欲泣:“我真的不知道,暈過去後我就沒醒來過,一睜開眼就在這了。”
安眠還打算問什麼,唐啟突然攔住她:“好了小眠,還是别問了。她現在很虛弱可能需要休息。”
林栀也是這麼想的,畢竟現在也沒辦法确定她到底是怎麼消失的,問下去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隻見安眠面色不虞地看了唐啟一眼,便走開了。
唐啟苦笑一下,追了上去。
林栀安撫好溫婉,正打算找白知亦再問些什麼,廣播又突然響起。
“沙沙——所有人都集結完畢了嗎?”
在場人屏息凝神,靜待接下來的内容。
“我知道大家可能會有點驚訝見到了某些人,溫馨提示,這是第一場挑戰主辦方給大家的小小福利噢。在接下來的正式遊戲中,可要小心謹慎呀,要是一不小心丢了命,可是沒辦法再來了噢~”
原來如此,馮世便是這樣複活的嗎?
莫名停頓了片刻,廣播話風突然一轉:“哎呀,怎麼有家庭成員看起來身體很不适呢?那可真是可惜,身體不适怎麼能好好體驗我們精心布置的派對活動呢?”
“那就抱歉啦,隻能請你們退場了。”
退場?林栀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轉頭看向馮世,隻見下一秒,他的表情倏地頓住,整個人如煙花一般炸開,血肉橫飛,但隻是一瞬間,那些血肉便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林栀冷汗直流,在這個所謂的“派對”裡,人命就如草芥一般,輕易便可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