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晴?”林栀耐下心繼續聽她講。
“她叫陳思,是我的好朋友。”貝晴看着茅草棚中的女孩,“我們原本是圳臨市A大學的大一學生。一天晚上我們倆結伴出來看電影,看完電影已經是深夜了,本打算在在路邊找家賓館留宿,但思思返回影院去拿落下的錢包時,我便被襲擊了。”
“當時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的肩被拍了一下,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在這裡了,思思也被抓過來了。我被賣到了村長家,而思思則被羅玉香,也就是香姐要走了。
“村長想讓我給他的兒子做童養媳,順便承擔家裡的勞動和雜事。而思思,被香姐要求給她那兒子做媳婦。思思抵死不從,便天天被他們毆打虐待,還進行思想洗腦。但是有一天,思思沒撐住,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貝晴聲音逐漸哽咽。
林栀伸手遞過一張紙巾,她接過道了謝。
“後來我發現,這個村子裡的人是通過驅使槐鬼,也就是之前晚上跟在我後面的那個怪物将女孩們拐到這裡來的,同時監視我們的行為。
“這個村子中還有許多其他與我遭遇相同的女孩,她們要麼是已經精神崩潰,要麼整體沉默寡言默默忍受到麻木。我也向她們求助過,可是大家都自顧不暇,又怎麼能來幫助我呢?
“後來我被強行灌下了香灰水……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有一種信仰,信奉那個祠堂後的大槐樹。據說那槐樹已經活了上千年,早已成了精。我本來是不信鬼神的,但現實擺在眼前,我也沒辦法了。”貝晴雙手掩面。
林栀輕撫她的背,以示安慰。
安眠沉默以對,現在說什麼似乎都稍顯蒼白。
“你們在這裡是不是有行為上的限制?是槐樹精的力量嗎?”林栀問。
貝晴喃喃道:“我們所有被賣到這裡的女孩,身上都被下了禁制,不可以将這裡的一切向外人透露,也不可以不聽話不幹活,否則晚上的時候,村裡人會驅使槐鬼來實施懲罰。那個每家每戶都有的緊鎖的房間,就是村裡人飼養槐鬼的地方。”
聽到這,安眠面色白了白,她想起來那個被槐鬼攻擊的晚上。
原來是這樣嗎?所以那天晚上才會出現那個怪物。
“你剛剛提到的那個香灰水,是有什麼特殊嗎?”林栀繼續發問。
“那東西你可千萬别碰!那是槐樹精力量的媒介,如果過量觸碰,可能會有危險……而且,槐鬼是可以憑借香灰找到你的。我已經喝了香灰水,香灰進入了我的身體,我沒辦法逃離他們的控制。”貝晴有些急切。
“那香灰水還有治病的功能嗎?”
她皺起眉:“這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槐樹精的力量起了作用。”
這時林栀又想起了什麼:“那個村長的妻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貝晴表情複雜:“是。而且我聽村裡人的閑話說過……好像這事跟香姐脫不了幹系。”
安眠聽完頓時不好了,還好沒在那個香姐家住,不然多瘆人啊。
林栀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們快逃吧。”貝晴激動起來,“我今天早上偷聽到村長和羅玉香的對話,他們已經打算用強硬手段對你們直接下手了,就在後天的神祭日。”
“神祭日?那是什麼?”
“這裡的村民經常會聚集在祠堂内進行對槐樹精的朝拜,神祭日是舉行更正式且更隆重的儀式的日子,由祠堂裡那個法師主持,但我們被拐來的外來人是不允許進入祠堂獲得‘神的賜福’的,所以并不清楚祠堂内部的情況,隻知道他們到時候會在裡面待上一整天。你們趁神祭日還沒開始,快逃走吧!”
原來是這樣嗎?神祭日……貝晴看起來并不知道村外陣法的存在,想來她進村時一直是昏迷狀态。
林栀定了定心神,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我明白了,謝謝你貝晴。”
貝晴也扯扯嘴角,眼中是無盡的苦澀。
林栀思索片刻,拉着安眠說了些什麼。
隻見安眠起初有些驚訝,後鄭重地點點頭。
林栀會意,轉頭直視貝晴的雙眸:“我們不會就這樣逃跑的,我們想和你們一起逃出去。”
貝晴眸光微動,眼底承載的不再是一攤死水,而是春日中蘇醒的冰河,閃爍着生機複蘇的光芒。
她嗫嚅着,似乎是激動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栀拉起她的手:“請你們相信我們。”
兩行清淚從貝晴的臉頰上淌過,她破涕為笑:“嗯!”
林安二人與貝晴在樓下分别。
“小栀,你有什麼計劃嗎?”安眠得知林栀的想法時,她确實有些驚訝,不得不說解救所有被困的女孩是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林栀想了想,向安眠訴說了自己的初步計劃。
她們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需要等到合适的時機來臨,再作行動。
如果想救出她們,僅僅擺脫村民們的掌控是不行的,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也就是——想辦法解開槐樹精的桎梏。
安眠聞言,有些擔憂:“這個槐樹精可是活了上千年,我們幾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要怎麼對付這個精怪呢?”
确實,想要對付這個槐樹精絕不是易事。
但林栀并非全無辦法。
她想起手環商店中的商品,雖然介紹很無厘頭,但它們出現在那裡,一定是能在副本中起到作用的。
至于在哪裡起作用,就看她如何運用了。
二人一道回了村長家。
推開房門之際,林栀瞥見正躺着夏薇的床前站着一個模糊的黑影。
糟糕!
林栀立刻推門進入,卻見一隻渾身樹皮的槐鬼正掐着夏薇的脖頸。
夏薇眉目緊皺,面色痛苦地漲紅,即将喘不過氣來。
林栀閃身上前,卯足了勁兒一拳打到槐鬼身上。
這一拳用了她十足的力氣,槐鬼頓時在原地化作碎屑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