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淺一愣:“什麼?”
魏陵州沉默片刻,随即冷笑一聲,為她拉上帳幔。
雲思淺顫抖地握緊月事帶,即使隔着帳幔,但是依然有種難以啟齒的屈辱和惶恐。
餘光可以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還有熟悉的喘息,瞬間冷汗直冒,這一刻,她恨不得沖出帳幔,對着魏陵州的心髒來一刀。
“快點。”
男人沉沉的聲線打斷了她的思緒。
雲思淺急忙整理好自己,咬着後槽牙:“好了。”
帳幔被拉開,她看到紫檀木桌上有兩盤糕點。
是棗泥酥和桂花糕。
魏陵州:"你瘦了。"
說着,将兩盤點心端給她。
這是她最喜歡的點心,他居然記得。
雲思淺凝了魏陵州一眼,主動撚起兩盤糕點中的一塊,用勺子挂掉一點,分别吃了進去。
看着她吃,他有些意猶未盡。
魏陵州很少與人共同進食,若逢宴席,都是手下人先試毒,确定沒問題再吃。
而這個女子,這些年被他調教得服從性極強,若十年前能擁有這樣的下屬,估計那場牢獄之災就有替死鬼了。
“主上,若您沒有别的事,阿淺先行告辭了。”
“告辭?”魏陵州道,“你如今這副樣子,能走到哪去?”
“寒症而已,老毛病了。”
說着,她就要起身,結果腳一沾地,整個身子栽倒下來。
魏陵州好整以暇看着她,像是在俯視一隻瘸腿的蝼蟻。
隻見她試圖爬起,又狠狠摔倒,如此往複,最後一次拉傷了手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主上......”
魏陵州沒有回話,而是走到她身前,半蹲下撫摸着她的發梢。
雲思淺:“不止是藥浴,那桶裡還有軟骨散,您為何要這麼做?”
魏陵州:“因為本王要你待在這裡,哪都别去。”
雲思淺:“您不怕我行刺?”
“你敢行刺本王嗎?”
魏陵州輕笑一聲,緊接着他彎下腰,從榻底拽出一隻喵喵叫的猞猁,揪着脖子丢到雲思淺面前。
“雪蓮!”
雲思淺一下又一下地撸着雪蓮,想給它更多的安慰,奈何雪蓮依然哆哆嗦嗦,鑽進她的懷裡就再也不想出來。
摸到雪蓮的爪子。
那裡本來有着鋒利的尖刺,如今已經去爪,變得光秃秃的,還會因為疼痛不敢走路。
失去了爪子和牙齒,确實聽話了許多。
但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魏陵州很是滿意,這也許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當年你讓本王留下它,如今看來,它與你有緣。”魏陵州說,“雪蓮很喜歡你。”
摩挲着雪蓮的秃爪,雲思淺阖眸深吸一口氣,心直刺的痛。
當年在獵場撿它回來時,雪蓮還很小,像個小小的狸花貓。
後來跟了魏陵州,喪失了與生俱來的野性,膽小得隻知道躲在雲思淺懷裡哭,一絲猛獸的氣息都沒有。
很難想象,她不在的時候,雪蓮經曆過怎樣的虐待。
“主上,我求您,以後不要再欺負雪蓮了。”
“你何時見本王欺負它?”
“您有。”
雲思淺擡眸看着他,懷裡撸着猞猁的毛,“雪蓮方才告訴我的,它說您會欺負它,它很痛。”
"阿淺,你說,你與這猛獸相比,誰更厲害?"
雲思淺冷冷斜睨着他,道:“若說猛獸,想必與蠱王殿下更适配吧。您是最好的馴獸師,獵場上千萬野獸臣服于您,而我,隻能成為您爪牙下的野兔。”
“既然千萬野獸皆臣服于本王......”魏陵州饒有興緻地睥睨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阿淺,你也一樣,對吧?”
“阿淺是蠱王的暗衛,為主上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你聽話一些,雪蓮也能跟着你過幾天好日子。”
“主上既然留我,大概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
魏陵州湊近她,握住她的手,“去蠱室。”
雲思淺瞳孔一顫,很快甩開他的手,“我不去。”
魏陵州:“為何,給我個理由。”
“……”
他明知故問。
雲思淺兩年前就被他帶進蠱室,由魏陵州手把手教她制蠱,曾經有一次,他不知從哪弄來的一本書,裡面記錄着陰陽合歡蠱,他見這蠱特别,就命令她與他一同制該蠱。
陰陽合歡蠱是先由各種藥材拼湊在一起,調制出蠱水,在加五滴男人的精和血,倒進器皿裡,最後勝出的蠱蟲,将其碾成齑粉,放進女人的下.體。
從此以後,這個女人就會離不開給她下蠱的男人。
當時魏陵州為了制該蠱,強迫她做實驗品,雲思淺吓得三魂去了兩魂半,奮力反抗後,拔掉頭上的簪子,烏黑墨絲垂下來,美得不像話。
簪子抵在頸部,她威脅他,若是将這蠱下在她身上,她就去死。
見她如此抗拒,也隻好作罷。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跟他一起進入蠱室了。
此刻,魏陵州笑了笑:“有什麼可怕的,本王若想對你下蠱,還由得你?”
果然,他帶她進入偏殿的密道,來到那間蠱室。
起初他交代的任務很簡單,讓雲思淺幫他整理蠱物,都是這五年她經常會做、且輕車熟路的活兒。
看到每塊蠱盒上貼的白紙,她一眼就認出這些是朗纓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