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臉色不對勁,魏陵州蹙眉道:“怎麼了?”
雲思淺思忖片刻,道:“是慕容天仞的海東青,我們在這裡不安全。”
魏陵州知道這海東青的厲害,奈何他現在就是個廢人,若此刻對抗天仞宗的追兵,等于以卵擊石。
他揉揉眉骨,環顧一圈,問:“這是哪,誰收留我們的?”
雲思淺:“是你的徒弟,褚莊嚴。”
魏陵州一怔,頓時瞪大眼睛,“他在西瀾?”
話音未落,仿佛被上湧的氣血沖擊了肺。
若非他重傷未愈,恐怕整個人站在那,都能撞死一頭鹿。
雲思淺趕忙給他拍背,魏陵州又問:“高壑這毒真是厲害,莊嚴如何解的?”
“說這些有意義嗎?”雲思淺下意識移開眼眸,“這五日為了給你配藥,他也是絞盡腦汁了,可是這裡不安全,慕容天仞的海東青随時都可能發現我們,我們不能連累旁人,需要找局内人幫忙。”
咳出的血被她擦淨,魏陵州緩和了一會兒,“局内人?”
“風宴臣。”
“你說什麼?”
“眼下我們與天仞宗撕破臉,隻有我們兩個逃出來了,其他人究竟如何,都是難以預料的。”
雲思淺說,“白骨毒在千蠱門逗留了那麼久,無法保證門派每個弟子都痊愈,更何況你還受了傷,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除了依附風宴臣,别無他法。”
“呵,”魏陵州嗤笑,“其一,我相信東廣,無論何人背叛本王,他都不會。其二,我相信朗纓的應變能力,她絕對能夠處理這種突發狀況,她做事,從不出錯。至于你,雲思淺,那晚的情況太突然,蠱師殿與主門相距甚遠,你如何帶本王撤離,莫非是你的眼線?”
雲思淺抿了抿唇,耐着性子道:“趙雲霄已經背叛你了,燕東廣也是他的兄弟,你讓他在你們做出選擇,是非常殘忍的。”
“夠了。”魏陵州顯然不愛聽,“他有女兒,是慕容天仞太卑鄙。”
“可如今已經這樣了,朗纓再厲害,也是個女子,若她被針對,或者被高壑人俘虜,你有想過她會經曆什麼?還有,主上,你這次大難不死,是我走了好遠的山路把你背出來的,現在你什麼都做不到,我還要保護你,不求你溫柔,隻求你對我有點信任。”
“……”魏陵州沉默許久,“我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他。風宴臣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他喜歡誰是他的事,這跟我想向他求助毫無關系,更何況我那日在山上采菇,是他……”
雲思淺忽然住嘴,她轉過身,避開男人的目光,“我想他不會害我,他不害我,自然也不會害你,主上,無論我因為什麼而求助風宴臣,都是為了你,你何必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魏陵州沒有回話,他累極了,躺在床上的時候,雲思淺聽到他嘴裡念叨:“你根本不了解男人。”
雲思淺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二人在褚家住了幾日,白天褚莊嚴在藥室裡配藥,傍晚與魏陵州談天說地。
他們曾是師徒,也是戰友,後來即便天各一方,過去的感情卻彌足珍貴。
魏陵州有傷,還喝了酒,後來傷口破裂,還得雲思淺收拾殘局。
有時候雲思淺夜裡安頓好魏陵州,就去跟褚蘭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