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姐面前,無需長大”,阿闵笑道。
在阿姐面前,他可以卸下一切的重擔與防備,隻做那個最單純的少年郎,展露内心深處最柔軟脆弱的一面。
這一晚驿館内熱鬧非凡、載歌載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什麼大喜事。
不過這确實是喜事,經此一難,和親一事肯定隻能作罷。
鮮嫩的羊肉在火焰的炙烤下變得金黃,冒着誘人的香氣。
衆人吃得精精有味。
阿闵為崔安安切上一塊,“小心燙”,阿闵溫柔地吩咐崔安安。
此時不知誰開口說道:“大将軍,今日如此開心,大家可否飲酒助興”?
阿闵回應道:“這裡公主說了算,問公主允不允”。
崔安安拉住阿闵的袖角,阿闵稍稍側身。
崔安安悄悄在阿闵耳旁問道:“允嗎”?
阿闵手裡切着羊肉,漫不經心地說道:“允”!
“大将軍允了,不過大家隻可解饞,不可飲醉,若有人因酒誤事,明日懲處自是逃不過了”,崔安安笑着說道。
又有人起哄道:“若是被将軍懲處,公主可否救屬下一命”?
阿闵扔了塊羊骨給起哄之人,訓斥道:“沒大沒小,小心明日割了你的舌”。
那人吓得趕緊乖乖閉上了嘴。
趁着酒勁,在場的将士紛紛邀請自己心儀的女官共舞。
崔安安與阿闵看着他們如此歡樂,并未阻止。
阿闵撒嬌地把臉湊到崔安安面前:“阿姐,該幫我擦藥了”。
崔安安既心疼又無奈。
蘇亥拉着蘇稽來到代嫸面前,蘇稽緊張無措。
蘇亥恨其膽小:“哥,快點呀,别磨蹭了”。
原是蘇稽對代嫸有好感,卻又不敢明言,倒是代嫸大方地拉起蘇稽的手共舞。
董潤一人獨自飲着酒,似乎與今日之景格格不入。
崔安安将阿闵喚至屋中,輕輕地為他面頰的傷口擦藥。
阿闵一臉幸福地望着他的阿姐。
“阿闵,手伸過來”,崔安安溫柔地命令道。
阿闵疑惑不解地将雙手攤在崔安安面前。
崔安安取出面脂欲為他擦拭。
阿闵匆忙将手收回:“阿姐要作甚”?
崔安安緊緊抓住阿闵的手,嘲笑道:“阿闵的這雙手常年舞刀弄槍以至粗糙幹裂,刮得我的臉生疼”。
阿闵無所謂地瞧了瞧自己的手:“男子的手本就是這樣,難不成非要像女子的手那般柔軟細膩,到時連武器都握不住”。
崔安安不悅地瞪着阿闵。
阿闵見阿姐不悅,慌忙将手擺到阿姐面前。
他一臉無奈道:“命都是阿姐的,還在乎這雙糙手麼,阿姐想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
“說的好像阿姐欺負了你似的”,崔安安調侃道。
突然外頭一人大呼:“有刺客”!
阿闵猛地起身,抓起身旁的雙刃長矛,卻因剛塗了面脂以緻雙手打滑。
“阿姐”!
阿闵又氣又無奈地看着崔安安,而後又嫌棄地聞了聞雙手,想擦卻又不知往哪兒擦。
刺客被綁在大院中,求饒道:“饒命啊,我就是太餓了,想來偷點吃的,不是什麼刺客”。
阿闵本想上去查驗刺客的身手,可看了看自己塗滿面脂的手,隻能故意将手背在身後。
“張溫,你去驗一驗他是否習武”,阿闵對張溫說道。
張溫上前查看:“将軍,此人雙手雖粗糙,卻并無常年舞刀弄槍的繭子,四肢更是柔弱無力,哪像刺客,最多是好吃懶做的流民罷了”!
“那便放了他罷,以免漢國說我趙國濫殺他國子民”,阿闵不屑道。
流民連連磕頭感謝離去。
“将軍今日似乎有所不同”,張溫把鼻子湊在阿闵身旁嗅了嗅。
“多嘴”,阿闵嫌棄地将雙手在張溫身上擦了擦。
張溫無奈,卻又不能拒絕,誰讓他是阿闵的副将呢,便隻能容着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