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阿闵南征北戰為趙國立下汗馬功勞,可他身上的殺戮之氣越來越重,崔安安想為他、也為如今的自己減輕一些罪孽。
“安安”,阿遵輕輕喚道。
崔安安擡頭,見阿遵前來,甚是欣喜。
她拉着阿遵坐下,為他沏茶。
“安安,你怎如此糊塗,太子宣與秦公韬現已勢同水火,你與太子走的太近,隻會得罪秦公,将來若是秦公得勢,他如何能放的過你”,阿遵憂心忡忡地對崔安安說道。
“阿遵,我…如今太子宣與秦公韬之争已不可避免,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我想讓阿遵做那個漁翁”,崔安安低頭嗫嚅道。
阿遵溫柔地撫着崔安安的腦袋,眼神中滿是擔憂:“安安,你聽話,莫要再插手太子宣與秦公韬的鬥争,你隻是一個小女子,權利鬥争的黑暗不是你所能掌控的”。
“阿遵,我答應你,不再插手便是,你莫要擔心了”,崔安安故作輕松道。
阿遵總算露出笑容:“安安在抄寫佛經,不如阿遵陪着安安一起,為大趙祈福”。
崔安安甚是開心,她就這樣默默地坐在阿遵身旁,相對無言,心中卻甚覺溫暖。
在這樣普通平靜的午後,崔安安趴在阿遵身旁,竟不知不覺入了夢,夢中又回到幼時,阿遵帶着她與阿闵在無盡地草原上策馬飛馳,好不快樂。
風吹亂了崔安安柔軟的發絲,阿遵輕輕為她撫平。
阿遵滿眼寵溺地望着身旁酣然入睡的姑娘,心中倍感溫馨,終有一日,他定要将心愛的姑娘娶進門,一生一世陪着她。
他們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縱然心中不舍,阿遵卻不得不悄悄離去。
夕陽落下,崔安安才慵懶地睜開雙眼,望着案台上阿遵留下的字迹“有女同車 顔如舜華将翺将翔 佩玉瓊琚彼美孟姜 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顔如舜英将翺将翔 佩玉将将彼美孟姜 德音不忘”,崔安安心中滿是喜悅。
北朝維持了一段短暫的和平時期。
趙王石虎再次命各州共聚集一百多萬軍隊,陣列于邺城宣武觀前,備以伐晉。
石闵也被從北關調遣回邺。
太武大殿,石虎大宴群臣。
見百多隻白雁停栖于馬道之南,石虎乘興命禁衛射雁,竟無一人射中。
散騎常侍趙攬谏言:“白雁停栖庭院,乃宮室空寂無人之兆,不宜南進”。
石虎遂駕臨宣武觀,舉行盛大閱兵,而後放棄南侵伐晉。
阿闵不用出征,崔安安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許久未見阿闵,倒真是有些想他。
阿闵好似與崔安安有心靈感應一般,剛還在念叨,他便出現在了崔安安面前。
崔安安心中一陣驚喜。
“阿闵最近可好”?
“阿姐最近可好”?
崔安安與阿闵幾乎異口同聲問道,繼而相視一笑。
“公主,鄭王妃身子不适,請您前去侍候”,王妃身邊侍婢來報。
崔安安隻能無奈地看看阿闵。
“阿姐既是要去忙,那阿闵改日再來探望阿姐”,阿闵亦無奈地說道。
“阿闵,你等一下”,崔安安忙轉身進屋取出為阿闵親手縫制的衣裳。
阿闵捧着衣裳放在面前聞了聞,一臉幸福道:“就喜歡穿阿姐親手縫制的衣物,還留有阿姐的香味;北關之時,也就隻有穿着阿姐制的衣物,才能感覺阿姐一直陪在我身旁”。
崔安安一臉寵溺地笑道:“嘴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