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奇怪了。

方歸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回頭看着那男人逃竄的身影。

“方歸，我好傷心···”門羅在那邊抽抽搭搭。

“傷心什麼？”方歸撩起眼皮，“因為他怕我不怕你嗎？”

門羅裝模作樣的擦眼淚，“不是的···你不喜歡我美妙的天籁之聲。”

“誰給你的自信說自己是天籁之聲？”

“不是梁靜茹。”門羅繼續裝模作樣，“你真壞。”

“啊？”方歸無語了，“我不就說你聲音刺耳嗎？怎麼了？”

“我的自尊心受到打擊。”門羅偷偷看了一眼方歸，“要幹10000次才可以好哦。”

方歸破口大罵：“神經病啊，你受過教育嗎？知道正常兩個字怎麼寫嗎？”

“哎？你不要歧視我啦~我有大學文憑！”門羅瞪着眼睛梗着脖子。

這下方歸瞪大了眼睛，“哪個瘋批大學培養的您老？快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茱莉亞~”

方歸：“？？？？？？？？？”

“我可是男高音！”門羅很自豪的擡着下巴，“雖然我的音域也可以唱男低音啦~但是教授說我太吵——不是，聲音比較特殊，所以推薦我唱戲劇男高音，要不然我也有可能成為一名抒情迷人的男低音歌手~~”

方歸沉默半天，想起他這一路上的種種，有一種即合理又沒天理的感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情複雜——

方歸拒絕說話了。

找到那座小黃樓的時候，方歸心情好些了，門羅也恢複正常。

從逼仄肮髒的側門進去後，狹窄的樓梯晦暗無光，門羅主動走在下面，托舉着方歸上去。

二樓的走廊朝着陰面，又潮濕又寒冷。

門羅左右看了一眼，便鎖定其中一扇門。

方歸低頭看到門下有腳印。

“砰”地一聲，門羅冷不丁的擡腳踹向那扇門。

大門的門鎖嘩啦一聲碎裂開掉落在地上，門羅推開門闆，然後擡頭挺胸，“警官，請~”

方歸大步走進去，發現是一個很狹窄肮髒的單人公寓，客廳和餐廳以及卧室都混在一起，髒得可以流出油脂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瘦骨嶙峋的年輕男人，大概隻有十八九歲，他正聚精會神的聽着手裡的收音機，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大門被踹開進來了兩個人。

收音機裡傳來一個很沙啞的女人聲音，而且有些蒼老，講話的時候很緩慢，語調很奇怪。

“歌唱失敗，回到教堂。”

“喂，你是安東嗎？”方歸好奇的問。

但他像是着了魔一樣，隻能聽到收音機滋滋滋電流聲中那個蒼老的聲音。

方歸給門羅使了個眼色。

門羅了然的一點頭，大步邁過去，伸出手來。

等方歸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門羅手裡閃現着的刀光刺進了男人的胳膊，随即猛地一用力，把男人提起來，直接挂在牆上。

為了保證刀子不掉下來，他狠狠按進去，直到完全挂住男人後，他滿意的退後一步欣賞自己的傑作。

似乎想起來什麼，門羅扭頭對着方歸燦爛一笑。

方歸呆滞的看着他，“啊！我叫你關掉他收音機！不是要你殺了他！我的全成就啊！！！”

門羅啊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拔掉刀，把人又放下來，“沒···沒殺他，還活着，全成就還在。”

“你們···你們是誰？”

而安東似乎這時候才恢複神志，發現房間内多了兩個人。

“警官辦案。”門羅闆起臉回答他。

一聽到這話，安東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我···我沒偷東西！”

方歸捏眉，自己緩了半天氣，“是嗎？”

安東像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着兩個人身上的制服，覺得莫名其妙，“警察為什麼抓我？”

“你這話都讓我覺得你好有意思~”門羅擦起小刀，語調怪異的喊起來，“警察為什麼~抓小偷~”

“好了。”方歸沒忍心說他吵。

安東忽然想起來什麼，“啊！你們是···是邁克派來的！”

“哦，該死，連高貴的調查廳的人都在為工會做事~”門羅陰陽怪氣，對着方歸一笑。

方歸知道邁克故意讓他們倆抓小偷就是為了告訴其他人，看，調查廳的警察也為我辦事。

但方歸不在乎，他隻在乎全收集的成就。

“我都給你！全給你！”說着，安東連滾帶爬站起來，竄進黑乎乎的衛生間裡搗鼓起來。

沒一會，他跑出來，将一個滿是污漬的破袋子放在兩個人面前，“都在這裡！求求你不要帶我去邁克那裡，她會弄死我的。”

安東越說越驚恐，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好啊。”

方歸拎起袋子丢給門羅，轉身就往外面走。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安東呆住，他似乎覺得不可思議，捂着手臂跟着那兩人走出來幾步，看他們真的往下走，忍不住伸頭問：“真的不抓我嗎？”

“警官今天心情不錯，不抓你，快滾回去玩你的幼稚小遊戲。”門羅扭頭對他一笑。

安東擡手敬禮，“感謝偉大的警官！”

門羅聽着想笑，他正要說話，卻摸到袋子裡柔軟的東西。

他伸手掏出來一看，是一件沾了血的棕色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