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離去的五條悟再次回頭看向我們的方向,在再也看不到目标的身影下,輕聲道:“真是不可思議。”
“靈魂不受世界所‘束縛’嗎?”五條悟輕笑搖頭:“......真是前所未聞啊哈哈哈......” 表情冷了下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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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着五條悟所言的‘免疫「束縛」體質’。
想必是謬論。
因為存在着唯一與我建立了「束縛」的咒靈(小别緻),所以不是‘體質免疫’的問題。
也不是和人類建立「束縛」會失敗,而與咒靈會建立成功的原因,因為我和那名為真的咒靈也建立失敗了。
咒術界層面上的‘體質’是與生俱來的,而我的‘體質’是在後天發生了變化?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和「束縛」免疫?
是獲得咒力的時候?
免疫「束縛」會是我獲得咒力而付出的代價?這個原因可以排除,因為建立唯一「束縛」的時候我已經能夠運用咒力了。
「束縛」應該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的來曆而使這個世界的「束縛」其實從始至終都不能作用于我身上,而唯一建立起的「束縛」是因為小别緻這個咒靈的特殊?
它的特殊會是......
“宿傩,你想現在就回家?”
自從五條悟走後,疑問很多的悠仁并沒有向我提問,而是盯着我的臉一副細微觀察的模樣。
“...先回酒店吧。” 洗個澡,把一身血和汗的衣物都替換掉。
這時候兩個身上帶有許多血迹的遊客正在跑過來:“你們等一下!”
悠仁望向來人:“啊,他們是...”
跑過來的兩人雖然衣物上有諸多血迹,但是身上最多有些細微的擦傷,完全不需要包紮。正是被我用反轉術式治好的那批遊客裡中的兩人。
也就是企圖拉上我們陪葬的人中之二。
我厭惡道:“既然她們被救下了,就沒必要再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 我拉上悠仁:“走。”
“嗯...”悠仁順從的跟上我。
“等一下!”兩遊客加快了速度跑上來,攔在了我們面前,神情激動:“兩位小先生,請讓我們說說吧!” 其一人不停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悠仁抓住我的手臂緊了緊,看向我點了點頭示意讓她們說完。我走到悠仁身後,讓悠仁對付這些煩人的聒噪。
她們用着哀求般的語調:
其一人顫抖着抓上悠仁的手:“...對你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其一人羞愧的捂臉抽噎着: “我們能得救...說了‘那樣的話’,你們...最終還是救了...那個樣子的我們,我們...”語言邏輯混亂。
悠仁頓時不知所措的想安撫:“在那樣的情況下,也确實......”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那種狀況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的悠仁換了話題:“其實,我并沒有...”
這時候又一群人熙熙攘攘的跑過來,居然都是與我們同坐那節電梯轎廂的人。
他們面對沒有抛棄他們的悠仁,有的表達後悔,有的表示慚愧,有的示意要厚謝,問着我們的姓名說着一定要登門感謝救命之恩,有的甚至跪了下去罵着自己的不堪。
此場景使得悠仁怔了怔,立刻把我推到他前面:“不是我救的你們!是宿傩,是他救了我也救了大家!你們感謝錯人了!”
于是他們開始對着我表達由衷的感激,還把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往我手裡塞充當暫時的謝禮。
“......”
悠仁高興的躲在我背後一側,小聲在我耳邊說:“看,我就說被你救下的人都會感激你的!”
......
手上的‘謝禮’被我脫手掉落在地上。
不少人都愣住了。
有什麼東西,
在混淆。
我捂着嘴,
反胃反胃反胃反胃反胃,令人作嘔!
“...宿傩?”
“小先生?”“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護?”......
‘好心’,‘關懷’,‘感激’
在紛至沓來。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殺掉!殺掉發出這些無用‘東西’的人!
我盯着地面。
殺掉殺掉殺掉他們!!
悠仁抓上我捂嘴的手:“宿傩!你怎麼了?!”
我迅速翻身繞到悠仁身後:“...你應付他們。” 壓抑着就要揮起施展術式的手。
周圍的人毫無知覺的依舊在好言好語。
悠仁流着汗水應付他們,表示都不需要了,讓他們讓出道路讓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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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感謝的包圍圈,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悠仁拉着我停下來,雙手拍拍我的臉,把我一直盯着路面的視線擡上來。
“......宿傩,你到底怎麼了?”
“......” 我看着悠仁焦灼又擔憂的臉,
無風的下午,陽光依舊燦爛,
陽光照耀上悠仁的頭發上,稍短的劉海投下淺淺的陰影,陰影蓋不住瞳孔中的星星點點琥珀光華。
我感到平靜了些許,
“......不清楚。”
我想了想,我可能又失控了。
我仔細的想了想,那種厭惡感依舊清晰。
那種......
“宿傩。”悠仁打斷了我的思考。
悠仁轉身背對着我,
“?”
悠仁向後伸起雙手,想再次把我背起來的蹲下去。
“...不用了。”
前面背對我蹲下來的悠仁扭頭看向我:“但是你看起來好累啊...”
......
我歎氣趴上悠仁的背,擡手揉着他那看起來紮人卻柔軟的粉發。
我疲于思考。
琢磨得透和琢磨不透的事情,
衆多衆多。
看來我疲憊于思考這件事情被悠仁看出來了。
悠仁背着我走在回迪士尼酒店的路線:“睡一覺吧宿傩。”
可能我确實是累了吧。
我伏上悠仁的背,悠仁的背上傳來他穩健的心跳,
我感知了一圈四周,确認沒有除那些咒術師以外的術師存在後,我閉上了眼睛。
但是思考沒能停下來。
即使放棄去思考琢磨不透的失控,
還有很多的事情接踵而至。
這次發生的事件,出乎我所料。
還有束縛的問題。
想理清其中緣由如同抽絲剝繭。
‘劇情’在我沒有刻意的幹預下已經開始嚴重的偏離了。悠仁差一點就要提前3年吞下【兩面宿傩的手指】。
若是那樣,未來所有的事情将會變得讓我無法根據「原著」的發展去預料。
為何羂索會把計劃提前?
為何裡梅說我會是更合适的選擇?
羂索說已經證實了我不是【兩面宿傩】,大概是憑借那個【兩面宿傩的面具】證實出的結果。但為何在羂索說出已經證實了我不是【兩面宿傩】的話後,裡梅依舊遵守我所說的話語?
那個叫做裡梅的詛咒師到底在想什麼?
我内心歎氣的想通了第一個問題。
羂索會提前計劃讓悠仁吞下【手指】,必然是因為我的存在。
因為他指揮咒靈使用領域所針對的人明顯是我。他想要在我的實力還沒強到他難以妨礙我的阻攔前,把經常與我同行的悠仁和我分開來,好讓他順利的吞下【兩面宿傩的手指】。
如果不是裡梅的阻止,他會成功。他捉住了我和悠仁隔開的瞬間把悠仁抓走。要不是五條悟的介入,想必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會讓羂索有機會從我身邊捉走悠仁,是因為我的實力還不夠。
不僅如此,也因為我松懈了,讓悠仁離開了我的視線,才讓羂索有可趁之機。
羂索接下來必定還會找這些‘機會’。
我現下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