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靈魂似乎要交融的發散開來。
但是并沒有融合,似乎被什麼阻隔。
【兩面宿傩】微微掀開了眼簾,露出兩雙血紅眼珠,
我一瞬間頓生一陣強烈的撕裂感。
我捂上頭,被撕裂感拉扯掉落階梯,落入冰冷的血水裡。
眼前的畫面在閃爍,像世界在振幅中掀起大地的巨浪。我難受的閉起眼睛。
血水的溫度在升高。
“宿傩大人!”
“咳咳。” 當我沖出水面時,已經不是什麼血水之地,而是我掉落在溫泉裡。
我掐住自己的喉嚨,另一手扣入食道裡,挖出了【手指】,鮮血染紅了溫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與埋骨之地。
裡梅瞪大了雙眼幾步沖過來:“怎麼回事?!【手指】...”
我恢複了創口,向裡梅舉着鮮血淋漓的【手指】,對勾起嘴笑道:“排斥,如何?” 要展開真正的厮殺了嗎?
十分意外的裡梅看了我幾秒後立刻半跪下來垂首道:“裡梅不敢質疑大人!”
“啧。”我把嘴角的血迹和身上的血都洗去,重新走上岸:“你可真是無趣。”圍上毛巾往屋裡走。
至少一點可以确定。我的靈魂是和【兩面宿傩】相似又不盡相同的存在。
“失敗了啊。” 排斥,無論是我哪一種預想的結果都不及這個。
更切實的感想是,
悠仁作為容器的命運,
不可動搖。
裡梅久跪在原地。
“咒物...宿傩大人的......靈魂!”
我從湯場出來,看着放置在顯眼位置的木闆地中央的白和服(男式)。
...所以為什麼又雙叒叕是白和服??
我穿上還算現代化的褲子後,無言拿起這白和服。
算了,起碼綁帶是黑的不是?
裡梅揭開暖簾從湯場進來,我這時注意到這家夥也是穿的白和服,可能這人對白和服有什麼執着,就像僧人穿僧袍、傳統緞刀人必穿純白一樣。
裡梅已經恢複了平靜,立于我身後側俯首道:“大人,屬下替您更衣。”
“随你。”我把和服遞過去,看看這厮要玩什麼花樣。
裡梅接過和服,似乎服侍别人穿衣也很熟練。
...這是全能的工具人?這難道就是千年的經驗締造出來的?
但是沒有肉身能活上千年,裡梅應該也是受肉而獲得新肉身重活過來的。
“大人遲早能夠想起來一切。” 裡梅重複道,又似乎在歎氣,綁好了和服的綁帶。
聽起來依舊對 ‘我是【兩面宿傩】’ 這個認知深信不疑。
既然沒什麼收獲,羂索也不知去向,我打算直接回去的走向進來的廊道。重新封印上【手指】,解除了「帳」。
天還未放晴,雨還在下,隻不過墜落的雨點隻留淅淅瀝瀝的輕柔力度。
裡梅拿着深藍的和傘跟上來,畢恭畢敬:“大人現在的實力未曾恢複,恢複記憶更是關鍵,可否讓屬下同往?”
“不需要。” 我可是親眼看過真正【兩面宿傩】了,瞞着這點也就讓我可以暫時利用裡梅,但裡讓梅跟着,而後和悠仁有來往的話,他就和定時炸彈相當。
“那麼,請。”裡梅呈上雨傘。
我接過雨傘,把【手指】扔向裡梅:“你暫且收着。”
“是。”
反正【手指】的結局會是一樣,我帶着的話說不定會被五條悟找茬的收走。要是悠仁急于求成的吃去就更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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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台,已經是三天後的下午将近四點。是學校放學的時間。
我撐傘走在學校附近的道路上,雨悄然停下,街道經過大雨的洗刷,把往常的熱鬧洗去一遍,稀稀落落的幾人從避雨的屋内走出街道踩水。
路上的人更多的還是放學的學生,歡樂的訴說停雨的時機剛巧在放學這段時間的幸運。
“喂喂喂!”幾個學生攔在我路的前方,其中領頭人一臉的挑畔:“你是西中的虎杖吧!”指向小巷道:“敢來嗎?”
我挑眉。
另一人也挑釁:“哈哈哈,穿這麼正式,去服喪了嗎?”
“雨停了還打傘,還打的是和傘,你是娘娘腔嗎?”挑釁的火力全開,猙着一張鼻孔朝天、厚唇突眼臉辦起所謂了‘娘娘腔’的扭曲‘妖娆’身姿。
我側身走進他們所指的小巷裡。
還有數人在小巷裡守候,捏着拳頭嘿嘿笑:“聽說西中的虎杖特别嚣張啊?上!給他一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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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疊起的人堆上問話:“找茬的原因。”
手被傘身抽出來的幾支傘骨捅穿釘在地上的某人哭嚎:“是北立一中!北立一中的人給錢了!說是‘立西一中’的虎杖揍了他們的人,讓我們教訓他!!”還報出了給他們錢的人的名字。
我手上轉着一折下來的傘骨:“哦,原來如此。”小鬼的手筆,我嘴角勾起,把手上的斷截傘骨像飛镖一樣射向那人手上。
“啊啊啊啊,我都說了!我全部都說了!!饒過我吧!!”疼得不敢動被紮成蜂窩的手,鼻涕眼淚直流。
我把所有傘的殘骸燒去,從人堆上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