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完狠話後放開了悠仁。
悠仁被放開後搖晃着站穩,垂下首,神色莫名。
我怒火逐漸平息,我垂眸沉默。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怒。
明明我一直都知道,「虎杖悠仁」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生來就是那種會為他人而去犧牲自我的人,他現在的表現完全符合他本該有的樣子。
我為何要為本該如此的事實而憤怒?
我似乎變得不再像是自己。
我感到我的手掌被握上,被握緊,手心之間的溫度相互傳遞着。我擡眸看向面前的悠仁,他還是垂着首,讓人看不清神色。
我視線掃向那副罪魁禍首的殘缺軀體,發動術式,用火點燃了它。
我的手被緊握着拉扯了一下。
“不用做到那種程度的。” 悠仁擡首,對我笑道:“要是她完全消失了,她的家人肯定會更傷心吧。”
悠仁的笑容染上了悲傷,視線看向了别處:“還記得嗎?”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我們是一起(同罪)的。現在......”悠仁看向我,笑得既悲傷又燦爛:
“我們是一樣的了。”
我被震撼住了。
-到 底 是 誰 改 變 了 誰?-
我擡手摸上他燦爛的笑容。
這大概就是,
名為 ‘雙生子’ 的 ‘詛咒’ 吧。
屍體像被點燃的蠟燭,不斷的燃燒着,濃郁的燒焦氣味傳來,我皺起了眉頭,這股味道意料之外的令人厭惡。好似有什麼令我厭惡的畫面将要在記憶中浮現。
但我沒能想起任何畫面,唯有厭惡感浮現。
“宿傩?”
我放下觸摸悠仁臉龐的手,眉頭緊皺的捂鼻,思考自己為何感到厭惡。
悠仁拉着我的另一隻手傳來力度:“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悠仁我拉上前行離開那片充滿燒灼氣味的空間:“不是說要去校長室嗎?”
“嗯。”我不再細想。
“而且啊,”悠仁笑着回頭道:“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活下去的啊。”
‘确實。’ 我嘴角勾起弧度,趕快兩步追上前去搓亂弟弟的發型:“你可别想食言。”
悠仁瞬間變得氣鼓鼓,單手打理着自己的發型,鄭重道:“我用我的發型起誓!”
我:“......” 。
這是什麼意思?為了防止我弄亂他的發型?用這麼随便的東西起誓??
我掙脫他握着我的手,用雙手全力的搗亂了小鬼的發型,搗成狂風亂舞狀:“那就按這個發型起誓吧。”
“啊啊啊混蛋!” 悠仁使勁的把發型弄回去,防止再被我弄亂的用雙手護着理好的頭發:“好了!我用内心起誓!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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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了校長室,但校長并不在這裡,我若有所思的帶上悠仁前往不遠處的報廢校舍,我們在四樓的舊校長室找到了校長。
我們看着在舊校長室内,挨着牆壁坐在髒污地闆上的校長,他的頭顱正被一隻咒靈啃食,悠仁跑過去一拳把咒靈滅掉。咒靈被祓除消散後露出了校長的頭腦。
那已經是一顆缺損的頭顱。悠仁看着這模樣的校長,也不再有過激的反應,他愁眉苦笑道:“這可怎麼辦啊?宿傩。”
我也意外校長居然就此死亡,這樣一來就沒辦法知曉真相了。
這時候我感知到五條悟的咒力在飛速的接近這所學校。
“啊,麻煩的事情要來了。”
我抓緊時間調查現場,撿起校長手中被重新封印的那件咒物看了兩眼,收在身上。我凝視觀察這裡的咒力殘穢,除了剛才那隻咒靈的殘穢,可謂是幹幹淨淨。悠仁在一旁觀察我的行動。
我來到校長的屍體旁,把他臉上的破裂帶血的眼鏡摘下來,置于眼前觀看:“這也是一件咒具,可以令普通人看見咒靈。”所以校長确實隻是一個非術師。悠仁見狀走來接過眼鏡,好奇的搗鼓起來。
我感知到校内的咒靈氣息在飛速的消散,想來它們正是被趕來的五條悟迅速的消滅掉。
下一秒五條悟就出現在這間舊校長室的門前,看見室内的狀況:“哇哦~真是一團糟啊!” 手中還用「無限」拎着表情很懵的乙骨憂太:“唉!沒想到有宿傩在讀的學校還能變成這副慘狀。”一副痛心疾首狀。
悠仁一下子反應過來:“啊!你是五條悟!”
我奇怪這家夥居然不懷疑這是我的所作所為,還天真的認為我會維護自己所在的學校?雖然準确的來說,是我離開後學校才變成了這副慘狀。
五條悟把乙骨憂太放下,對悠仁說:“其實稱呼我為老師我會更高興哦!我已經是一名高專的老師啦~”
終于被放下乙骨憂太謹慎的和五條悟拉開距離,疑惑:“高專老師?”
“哎!”五條悟像是把乙骨憂太的疑問句定義為陳述句一樣的應答,更像被稱為老師而高興的問乙骨憂太:“這位好好學生,你叫什麼名字?”
“......乙骨憂太。”乙骨憂太确實是一副好學生狀的有問必答。
五條悟對乙骨憂太的态度十分滿意,感動的瞬移到他身前隔着「無限」的抓起乙骨憂太的雙手:“真是為師我的好學生啊!”
乙骨憂太震驚于突然閃現在眼前的人:“啊?”但比起這份震驚,乙骨憂太更加的懵,思維轉不過來自己怎麼就成了五條悟的學生。
五條悟還未為乙骨憂太解惑,就拍上乙骨憂太的雙肩抛下一個更大的炸彈:“乙骨憂太同學,你要被執行死刑了哦!”
“什麼?!”悠仁驚了。
乙骨憂太為這跳脫的發展欲言又止,他倒是沒驚,他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我明白了。”
悠仁不明白!
悠仁大喊:“不是!這是什麼情況啊?!為什麼乙骨大哥要被執行死刑?!”
五條悟看着這倆小朋友的反應:“原來你們是朋友啊。”
“...因為...” 乙骨憂太低沉了下來,陰郁的為悠仁解惑:“導緻學校變成這副慘狀的人,就是我。”
“不對!”悠仁立刻否定他:“那是因為我才...”我拍上悠仁的肩制止了他的發話,我問乙骨憂太:“你為何如此笃定?”
五條悟也看不懂這兩人相互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個什麼情況了,默默摸上下巴打算先觀察一番。
“因為是那個人,”乙骨憂太無力的說出了他的猜測:“那個叫做夏油傑的人想要我加入他才導緻學校變成這樣的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