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招呼了一個管事過來帶路,臨走之前還客客氣氣的問月見,“月見少爺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說出來,可不能在我們五條家受了委屈。”
啊?還有我的事兒呢?可是我好像沒什麼特别想要的诶?月見思考了一會,小孩擡起頭來緩緩說道:“我想看五條悟。”
那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東西嗎!我就不該多這一句嘴!
五條長老的臉色一僵,隻幹巴巴的回了一句,“悟大人明天會出席的。”然後轉身就走。
天殺的禅院!我就知道你們是沖我們家六眼神子來的!
真說了你又不高興,月見撇了撇嘴,然後便轉過頭去,開始饒有興緻地觀察起這一路上所經過的那些屬于五條家的院落來。
……好像也沒什麼差别嘛,都是大差不差的和氏風格院子,不過院子周圍設下的防護符文好像有一點不同。
五條家的客院裡設的防護結界都是可以拆卸的,方便其他人來了之後拆掉,換成自帶的,這樣大家都放心。
月見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有點累了,反正這些布置防護結界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來操心,小孩索性自己找了個房間睡覺去了。
一夜好眠。
月見早上起來之後,發現院子裡已經有好幾個自家族人在練習,看見他了還跟他問了聲好,小孩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逛了幾圈,終于等到了禅院直毘人出門。
出發前月見就被叮囑過得一直跟在禅院直毘人身邊,不可以擅自亂跑,他也很認真地答應了。
上午是大家交際的時間,下午才會正式開始比試,月見跟在禅院直毘人身後走進會場。
好多人啊(那種語氣)。
随着禅院直毘人的出現,原本就頗為喧鬧的會場瞬間變得更加嘈雜起來,不斷有人上前上前與禅院的家主和少主攀談,月見一直努力分辨着在場人員身上的家紋。
這個是五條家的……這個是加茂家的……嗯?怎麼這兩個人身上沒有家紋呢?
大家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就那兩人坐在會場的角落裡,就連在會場中穿梭忙碌的仆從們似乎也對他們敬而遠之,很少靠近。
月見拉了拉禅院直毘人的袖子,那些正欲湊近的人們十分識趣地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給兩人留出了一些空間。月見趁機壓低聲音問道,“那兩個是哪家的?”
禅院直毘人順着月見手指的方向随意瞥了一眼,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微微點頭解釋道:“哦,那是總監部派來的‘眼睛’。”
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沒人理他們了。
而且這難道不是禦三家内部的事兒嗎?總監部怎麼也來插上一腳?
“本來是沒打算讓他們也進來的,但是今天你和五條悟都會出席,給他們開開眼也無妨,”禅院直毘人接着解釋,“下午之前,他們就會離開,待不了多久的。”
月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這不挺好的,還留人吃頓午飯呢。
和其他人又說了好一陣子客套話,月見皺了皺眉,他有些不耐煩了,真是讨厭,要不是為了看一眼傳說中的五條悟,他這會兒都有點想退場了。
會場内又是一陣嘈雜聲,月見下意識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熙攘的人群之中,有一張臉龐格外引人注目,那張臉上流露出與他相似的不耐煩神情。
但更令人無法忽視的,是其眼中那猶如蒼天般璀璨奪目的瞳孔。
原來真人竟然比照片還要好看那麼多啊,月見不禁在心中感歎。
禅院直毘人和月見靜靜站在原處,等着五條家主帶着五條悟過來,周圍的人看似離得遠遠的,一副不打擾他們的樣子,實際上每個人都悄悄地将耳朵高高豎起,生怕自己錯過一星半點兩位家主大人之間的交鋒。
大人們你來我往、不緊不慢地說着一些看似重要卻實則毫無意義的社交辭令,五條悟一張小臉上表情淡淡的,月見也難得的有些神色凝重。
這就是生而不凡、舉世矚目的所謂六眼神子的真實面目嗎?
——那具尚且稚嫩的身軀裡所承載着的不是一個鮮活的靈魂,而是一座正在被塑形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