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訓練營的新人裡,黑澤陣無疑是最有天賦的那一個,他的出色程度堪稱斷層式領先,遠遠超越其他同期成員。
隻要在之後的任務裡沒有出什麼差錯,那麼黑澤陣晉升成為組織高層幾乎可以說就是注定的事。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貝爾摩德的親自教導和引薦的。
貝爾摩德想着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為什麼不讓他們提前認識一下呢?
而且黑澤陣能與月見結識對組織也有好處不是嗎?
月見不知道貝爾摩德心裡那些迂回曲折的盤算,他隻覺得黑澤陣長的真好看,而且頭發還是顔色漂亮的白毛!
在月見為漂亮白毛感到驚喜的同時,黑澤陣也在打量着這個據說是喜好美色的大家族繼承人,光聽貝爾摩德的描述他還以為這是個沉迷色欲的纨绔子弟。
結果怎麼是個小孩子啊?
黑澤陣微微皺起眉頭,貝爾摩德果然不靠譜。
雖說黑澤陣身材高挑修長,但面容卻依舊頗為稚嫩,完全是尚未完全褪去少年時期的青澀模樣。
月見先是将目光投向了黑澤陣,然後又緩緩移到了貝爾摩德身上,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疑惑與驚訝,沉默片刻後,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們……竟然也會使用童工啊?”
不是說普通人都是成年之後才找工作的嗎,這人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幾歲啊!
貝爾摩德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笑話一般,不禁輕笑出聲,“小月見還是這麼可愛啊。”
她伸出雙手優雅地搭在了黑澤陣那的肩膀上,稍稍用力一推,便将這位白發少年朝着月見所在的方向推過去,“也許在你看來,我們都是普通人,但是其實我們也沒有那麼普通哦?”
懂了,原來混極道是沒有年齡限制的嗎。
單從外表來看,黑澤陣與其他同齡人的差别并不是非常明顯,除了神情略顯冷峻之外,似乎并沒有太多與衆不同之處,不過月見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黑澤陣的風衣下面至少放了兩支手槍以及三把小刀。
或許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就像貝爾摩德在身上藏匿的那些一樣,月見沒有特别仔細地看,多少有點不禮貌了,初次見面他還是想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的。
察覺到月見視線的落點都在自己身上存放武器的位置,黑澤陣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越發提高了警惕和注意力。
雖說他最開始就明白,能夠讓貝爾摩德這位組織中的重要人物親自出面接待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普通角色,但一個一米三的小孩都能發現他藏身的位置以及身上的武器也有點過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近來的訓練有所懈怠,以至于身手退步到這種地步了嗎?
“黑澤陣......這是你的真名?”月見走到沙發坐下,先前的方臉司機已經備好了小點心,“你們組織裡面的成員不是通常都會用酒名來作為代号嗎?”
貝爾摩德不愧是搞情報的,連他愛吃什麼都已經摸的一清二楚,味道真不錯。
“未來會有。”黑澤陣先是沉默片刻,将第一個問題略過,毫不客氣地掙開貝爾摩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緊跟着在月見對面的沙發上穩穩落座,目光如同蜻蜓點水般在月見身上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的收回。
明明眼前這小孩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但黑澤陣卻憑借着多年來在組織殘酷訓練營中摸爬滾打所鍛煉出來的敏銳直覺清晰地意識到,要是真的動手……
——輸的人會是自己。
月見翻出來一本教科書,拿在手裡揮了揮,小少年臉上流露出一絲生無可戀的神情,“所以呢,他學的也是這些嗎?”
在滿足好奇心之後,月見覺得這種上學讀書的苦頭他真是受夠了,他現在甯願去打那些醜絕人寰的咒靈都不願意做這些破題。
“當然不是啦,月見,這些普通學生的課程可是你自己想要學習的哦。”貝爾摩德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的吧台前,熟練地為自己調制了一杯色彩斑斓的雞尾酒。
冰塊與玻璃杯壁碰撞,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響。
貝爾摩德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然後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他以前所學習的都是如何高效地殺人技巧,但現在,他更需要補充一些不用依靠殺戮就能實現目标的方法。”
“畢竟,這個世界并非隻有暴力和血腥才能解決問題。”
說完,貝爾摩德微微側過頭,用一種充滿誘惑的眼神看向月見,輕聲問道:“怎麼樣,月見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呢?就算隻是稍微接觸一下,對你來說應該也沒有壞處吧?”
在以強者為尊的咒術界,月見身為禦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族的繼承人,自然會有衆多人為他打理好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他隻需要保持自身的強大就夠了。
但是月見當然感興趣,在他眼中,人類複雜多變的情感實在是太過美妙而又令人着迷,雖然這份美麗伴随着危險。
人心遠比那些面目猙獰、窮兇極惡的咒靈還要可怕得多。
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貝爾摩德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