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見停下了閃現的動作,有些疑惑的看向對面的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的面色異常凝重,一改往日在月見面前所展現出的溫和形象,罕有地在月見面前散發出屬于一族之長的威勢,他沉聲問道:“這些年來,禅院家可曾有半分虧待于你?”
面對這般質問,月見越發感到困惑不解,但還是如實回答道:“不曾。”
自從被禅院家找回之後,他便過上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優渥生活。
在禅院家中,他所受到的待遇堪稱優厚,吃穿用度無一不精,成為少主後地位更是水漲船高,禅院家幾乎是任由他予取予求。
禅院家确實虧待了很多人,他的父母、甚爾、和司,包括那些月見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衆多仆從們……都被禅院家敲骨吸髓,仿佛他們隻是一群可供随意驅使的工具。
月見從未想過替自己辯解什麼,作為既得利益者,禅院家給他的隻會多不會少。
唯一讓他不解的是,禅院直毘人現在問這個幹什麼,雖然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但是現在就要他給出相應的回報是不是為時過早了些?
他還沒長大呢,時間越長回報才越豐厚不是嗎?
“那麼,我要你未來在咒術界的一切事物中,都必須站在禅院……不,應該說是禦三家的立場上,你願意接受嗎?”禅院直毘人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就算是将月見徹底綁在了禅院這一方。
他相信月見會同意的,這并不是一個苛刻的條件。
明晃晃的陽謀啊,真是老奸巨猾哦,直毘人叔父。
“當然可以。”月見笑了笑,毫不猶豫地直接答應了下來,甚至他還主動提出了保證,“需要我立下束縛嗎?”
所謂束縛,便是兩方之間達成的、條件對等的約定,違背之後會獲得不清楚的惡果。
禅院直毘人提出的條件裡涉及到禦三家的立場問題,但禦三家的立場又并非一成不變,真正能夠左右其立場的關鍵因素,在于三位家主的态度。
而月見作為禅院繼承人,将來必定會登上家主之位,不論是繼續與五條悟交好,還是轉而去拉攏加茂家下一任的繼承人,這些舉動無疑都會大幅提升他自身的話語權。
隻要月見能力足夠優秀,便能使所謂禦三家的立場變成他自己的立場,而這個看似重要的條件自然也就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正如同他如今所享受到的種種優厚待遇一般,都不是什麼必要的存在。
至于為什麼是禦三家而不隻是禅院……一家獨大并不是長久之計,三方相互牽制才能保持整體局勢的平衡。
月見确實也不怎麼在乎這一點,他站哪一邊都無所謂啦,不過能讓禅院直毘人安心的話也不是不行。
一大一小兩隻手交握,束縛理所當然地成立了。
“所以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月見緩緩收回手,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上,“我直接說想花錢買的話,他會願意賣給我嗎?”
小少年實在不喜歡旁敲側擊,他更願意直白地表達自己内心的想法。
禅院直毘人搖了搖頭,否定道:“不行,這樣會顯得不夠尊重,或許還會引起他的反感。”
雖然禅院直毘人常年身居高位,屬于衆人争相讨好的對象,但并非不會與人打交道,他為月見提供了一個更為妥當的策略:“你把家裡那幾本和咒骸有關的資料拿去,一點一點的分享給夜蛾正道,他對這個感興趣,後面自然會繼續來找你。”
夜蛾正道是個世俗觀念裡的好人,他接受了月見的這些珍貴資料,自然就會想着回報一番,月見再趁機提出想要制作咒骸的技術,多半就能得償所願。
“原來是這樣啊……”月見若有所思,所以是要用對方感興趣的東西來産生更深厚的聯系嗎,人際交往還真是複雜,之後再去找貝爾摩德他們深入學習一下好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畢,月見禮貌地提出告别:“那就不打擾叔父,我先走了。”
就在剛剛踏出房門的瞬間,一道刀光朝他迎面劈來,月見挑了挑眉,偷襲嗎?
沒用的哦。
咔嚓一聲脆響,靠近月見身體的那部分匕首直接被空間斬成幾段,禅院直哉見勢不妙,毫不猶豫地發動術式,身形急速向後撤去。
月見臉色依舊平靜,看着禅院直哉有些狼狽的身影,好心地提醒道:“下次記得換把更長一些的武器,小心手被削掉哦。”
在常規狀态下,他的周身的咒力空間始終處于不停運轉的狀态,任何外物一旦靠近,都會立刻被這股力量直接絞碎。
“不過是試試你的實力罷了,”禅院直哉站穩後,将手裡殘留那部分匕首扔到月見腳下,從鼻腔裡發出不屑的冷哼聲,“你遠不如甚爾,他才是最強的那個人。”
禅院甚爾暴打全家的時候,他也是被一拳揍飛的人之一。
“沒關系,我隻要比你強就夠了。”月見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緩緩走近。
禅院直哉的臉色瞬間一僵,他試圖再次拉開與月見之間的距離,卻發現自己的腿不知道何時被空間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