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後,禦花園宛如一幅絢麗的工筆畫卷。嬌豔的牡丹肆意綻放,花瓣層層疊疊,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粉嫩的桃花綴滿枝頭,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似一場花雨;還有那淡雅的梨花,潔白如雪,散發着清幽的香氣。陽光透過繁茂枝葉,在地上灑下斑駁光影,仿佛為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碎鑽。
蘇懷玉身着一襲淺粉色羅裙,裙擺繡着精緻的桃花,随着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一隻靈動的蝴蝶。她蹦蹦跳跳地穿梭在花叢間,嘴裡哼着不成調的小曲,手裡還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時不時逗逗身旁昂首闊步的神鵝鐵鍋。
“鐵鍋,今天咱們去哪兒玩呢?東邊的牡丹開得正好,要不咱們去那兒捉迷藏?”蘇懷玉歪着頭,一臉認真地問鐵鍋,那模樣仿佛鐵鍋真能給她回應似的。鐵鍋像是聽懂了一般,拍打着翅膀,嘎嘎叫了兩聲,引得蘇懷玉咯咯直笑,銀鈴般的笑聲在花園裡回蕩。
正玩得高興,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蘇懷玉好奇心頓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拉着鐵鍋就循聲跑去。她繞過一座八角亭,穿過一條蜿蜒的石子路,轉過一道長廊,隻見一群侍衛神色慌張地圍在一處假山旁。蘇懷玉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加快腳步撥開侍衛沖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蕭淵蒼白如紙的臉,他雙手緊緊捂着胸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整個人搖搖欲墜。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蘇懷玉焦急地問道,聲音因為緊張微微顫抖,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
蕭淵虛弱地擡起頭,剛想開口,卻被一陣劇烈咳嗽打斷,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一旁的太醫神色凝重,手忙腳亂地翻找着藥箱,把裡面的藥瓶、醫書一股腦倒了出來,散落一地,嘴裡還不停念叨着:“糟了糟了,陛下這舊疾複發,可如何是好,藥又沒帶全。這可如何是好啊!”
蘇懷玉看着蕭淵痛苦的模樣,心急如焚,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回憶着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突然,她想起小時候自己生病時,祖母曾用一種草藥熬湯,那草藥葉片細長,邊緣帶着鋸齒,開着淡黃色的小花。當時自己喝了用它熬的湯後,病情很快就好轉了。雖然不确定對蕭淵的病有沒有用,但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蘇懷玉轉身就往禦花園深處跑去,鐵鍋像是感受到主人的焦急,緊緊跟在她身後。禦花園深處雜草叢生,各種不知名的野草肆意生長,有的比人還高。蘇懷玉也不管不顧,蹲下身子,仔細辨認着每一株草。周圍的荊棘劃破了她的裙擺,尖銳的刺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全然不覺,眼睛緊緊盯着地面,不放過任何一株疑似的草藥。
“找到了!”蘇懷玉興奮地叫出聲,她的聲音因為激動有些沙啞。眼前的草藥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細長的葉片,淡黃色的小花。她小心翼翼地蹲下,用手輕輕撥開周圍的雜草,然後一點一點地挖着草藥的根部,生怕弄斷了珍貴的根莖。
此時的她,裙擺沾滿了泥土,原本精緻的繡花都被污漬掩蓋;發絲也淩亂不堪,幾縷碎發黏在滿是汗水的臉頰上;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衣袖。但她全然不顧,捧着草藥就往回跑。
回到蕭淵身邊,蘇懷玉喘着粗氣,把草藥遞給太醫:“太醫,您快看看,這個能不能用?”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期待,又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