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剛一進到室内，明顯的察覺到氣氛不對。看到張天明和張申昜各占據餐桌的一頭一尾，楚河漢界分明。

李默然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上次見兩人這般對立還是在張申昜高中的時候。

父子兩人誰也不理誰，張申昜鼻尖聞到熟悉的香水味，把手機放下。嘴角挑起完美地弧度，單手托臉偏頭：“姐姐回來了。快來，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炒蘆筍。”

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她過來坐下。

淺歎口氣，李默然自己拉開靠近張天明的椅子坐下，随後拉開右手邊的椅子笑意盈盈地對着張申昜開口：“暢暢，坐過來。”

張申昜看了眼張天明得意的臉，笑僵在臉上，随後不在意得順勢坐到李默然身邊。

對着她撒嬌：“姐姐，你知道嗎？今天爸爸做了一件大事。”

“他啊，随随便便一句話就定了别人的生死呢。”

李默然不出聲，隻是夾了一筷子蘆筍放到張申昜的碗裡：“趁熱吃才好吃。”

這頓飯吃的三人各懷心事，期間李默然不動聲色的打量張天明的臉色，默默在心裡計劃下一步的行動。張申昜則是極盡手段黏着李默然跟她撒嬌，在張天明的底線上來回蹦迪。

張天明則完全不把張申昜的挑釁放在眼裡，盡顯成熟男人魅力，把李默然照顧的細緻又周到。

自己的挑釁被無視徹底，張申昜心底窩着火。大力起身一腳踹翻椅子，在兩人的注視下憤怒離開。

張天明被讨債鬼兒子氣的胸口起起伏伏，用力壓下怒火：“我早晚要被他氣死，這個逆子！”

試探着開口，李默然平靜的問道：“暢暢今天又是因為什麼事，跟你鬧别扭了。”

“很久沒見他這樣了。”

張天明喝了口酒，随意道：“今天他不知道抽什麼瘋，下午跑回來撞見我跟老墨在談論孫大強的事。”

“可能是覺得我對手下人太無情了，觸到他那可憐的憐憫心了。從下午開始就剛才那副陰陽怪氣，張口閉口就刺人的晦氣樣。”

“默然你說，是不是我年輕時候壞事做的太多了，才攤上這麼個活爹啊。”

“……怎麼會呢，暢暢他隻是還沒明白你對他的苦心而已。”

張天明擺擺手：“擺了擺了，不提他了。”

“下午的手術還順利嗎？”

“順利，就是有點累。”

“那今天要留下嗎？”李默然不語，好似沒反應過來。

以往張天明從來不留李默然在這棟别墅過夜，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主動留人。

張天明被李默然直白的表情逗樂：“留下吧，我叫人給你收拾房間。”

兩杯茶的功夫，下人說房間收拾好了。張天明點頭，擺手讓人下去。

“去看看你的房間？”李默然順從的點頭，跟着張天明上了二樓。

經過書房的時候，眼神輕輕掃過緊閉的大門。

老墨在孫大強住的小區連續蹲守了一個禮拜，一點進展都沒有。别說孫大強人了，就連他妹妹的身影都沒出現過。

吐出嘴裡的煙蒂用腳尖撚滅，老墨壓低帽檐朝住宅樓過去。找到孫大強家的門牌号，試探性的敲敲門。半晌毫無動靜，接着大力的拍了起來。

恰逢有人坐電梯上來，看見老墨在拍門怕他有什麼急事好心提醒他：“别敲了，他家好久都沒人住了。”

老墨扭頭看着陌生女人，壓低嗓音低聲道謝。

經過女人身邊時拉了拉帽檐，進入電梯走了。

女人有些疑惑的偏頭看向電梯，不慎跟老墨對視吓得她趕忙轉身，捂住狂跳的心口：該、該不是讨債的吧！

第二天一早薛妍坐在玄關穿好鞋，開門出去。低頭鎖好門，轉身剛走一步。餘光掃見地毯一角露出的一個牛皮紙封。

腳步調轉，立在紙封前凝神細看。退後半步蹲下，掀起腳墊抽出紙封在手裡掂了掂，輕飄飄好似一個空袋子。

清早的走廊空蕩蕩，一縷陽光從窗口斜斜照射進來。薛妍掃視一圈周圍什麼都沒發現，拿着紙袋下樓。

坐進車裡薛妍細細翻看牛皮紙袋，抽出一張略有些泛黃的A4紙，上面寥寥幾個字看的她直擰眉。

随即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細細比對。看着如出一轍的筆迹，薛妍心跳加速，不久臉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輕輕言語：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了呢？

把紙袋扔到副駕駛，猛打方向盤車像離弦的箭一般飛射出去。

薛妍上路把車開的飛快，平時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讓她壓縮到了一半。神情嚴肅腳步急促的推開刑偵辦公室的門：“隻有你一個人在嗎？”

陶茜茜看了眼走路帶風的薛妍，讷讷的點頭。

“薛姐姐、你看起來很急，難道……是出事了？”

“給你們隊長打電話叫他馬上過來，我有急事找他。”

陶茜茜立馬行動，當着薛妍的面給尹琛打電話。

“喂、喂……是隊長嗎？”電話一接通，陶茜茜打開免提，有些磕巴的問道。

那頭尹琛開着車，眼睛注意着路況：“什麼事？”

“薛姐姐讓我問你幾點到，她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