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冬看着懷裡已經昏迷不醒的吳玄,沉默了一會,突然像是自嘲地笑了一聲:“哈……”他将一塊血迹還沒幹的勳章從口袋裡拿出來,眼神晦暗不明。
“玄哥,另一個人已經發現了那些人的線索,但是他死了。”言冬像是做了某種決定,扶着吳玄站了起來,像是講故事一般:“因為這裡有一個幕後BOSS,他不希望那些人被找到,那些人可不能活着。”
“可是現在有一個人必須要用那些人的東西才能活,這個人又是那幕後BOSS非常重要的家人。”
“是繼續自己的計劃讓那些人死去,還是為了救自己的家人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玄哥要不要猜猜幕後BOSS該怎麼選呢?”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言冬帶着吳玄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兩層往下的喪屍還沒被清理,但是它們看到這兩個活人卻沒有撲上來撕咬,隻是嗚咽地叫着,圍觀着。
“玄哥。”言冬最後笑着說:“你又欠我一條命。”
吳玄做了一場夢,那是由痛苦的,如同噩夢般的記憶組成。
他夢到了一切噩夢的開端。
“吳上将因公殉職,如今已将遺物帶回家!”
“媽!媽你别吓我,媽!”
那天是父親回家的日子,一個厚重的,四四方方的骨灰盒,裡面沒有父親的骨灰,隻是一些零碎的遺物。
母親因為這場噩耗,本就不樂觀的病情更是加劇惡化,沒過多久母親也跟着父親走了。
“吳夫人本來還念着上将,心裡有着念頭時間就多一些,沒了念想後心就死了,自然就惡化的快了。”
……
“我想起來了,你和你的父親真像啊……那天他聯絡軍方的時候被我的人發現了,其實在那之前我從沒懷疑過他是卧底,就像我同樣從沒懷疑過你,但是我錯了,一切都錯了。我記得你的祖國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天意弄人。”
“我突然不那麼在意你愛不愛我了。”
“我知道你應該是永遠都不想看到我的,但我還是想問:看在我這些年對你的感情的份上,你願意來看我的死刑嗎?”
……
“哥,你和辰子去幫我買點橙子回來好嗎?我有點想吃橙子了。”
“她真的是想吃橙子,還是想把我們支開呢?”
病房外,那個被妹妹稱為“辰子”的年輕人拿出一條煙把玩着,許久後才說:“算了,至少是她自己的意願。”
“對了吳哥,祝賀你做的遊戲得了國際年度獎,雖然這個時候說并不合适。”
“……”
“謝謝。”
吳玄最後的家人,他的妹妹是在他本該慶祝的日子那天死去的,死于癌症,和母親一樣。
吳玄如今三十三歲,他的前二十年順風順水,可以稱得上一句天之驕子,而二十歲後的一切卻都可以用一句天妒英才來概括。
像是走馬燈地看完這一切,就在他以為該結束時,一個不同于這回憶裡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玄哥,該醒了。”
“!”
吳玄睜開眼,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他睡着了,但還拉着自己的手,仿佛怕自己就這麼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