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啊啊啊啊啊!!!”
面對人多勢衆,江洵不負衆望地被痛揍了,即便左正野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擋在江洵身前,有心為他擋住來人的攻擊,還是被人抓住空隙,狠狠地打了幾下,發出好幾聲慘絕人寰的怪叫。
奇怪的共識在這些學生間傳播開,至少那幾位幸運揍到江洵的人,都沒有對他的臉下手。在江洵怪叫幾聲後,也不知道是泛起了同情心,還是施虐欲得到了緩解,他們都沒有窮追不舍,而是正經談論起了異變,交換彼此的信息。
就像他們一起揍了江洵,他們和江洵的關系無意中變好了,江洵和左正野一起被揍了(雖然完全是一方連累另一方),他們的關系也變好了。
一旁被揍過的江洵,正縮在角落裡,和左正野小聲蛐蛐起這些學生們對他惡劣的暴徑,雖然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更慘、更應該申訴的左正野身邊毫無說服力。
“喂,你不是說,要抓緊時間交換信息的嗎,怎麼我們在這邊讨論,你也不來聽一下?”
和江洵相處久了的人,自然而然會形成出奇的忍耐力,此刻,這名“衣衫楚楚”(江洵言),“不知道有沒有偷偷揍他”(江洵言)的男生像是完全沒聽到江洵的蛐蛐聲,一臉平靜地走過來問他,仔細看,臉上還有稍許困惑。
“收集信息這種小事當然是你們自己解決啦,我又不是你們的媽媽。最後來個靠譜的人給我彙報一遍就行了。”江洵理直氣壯地說。
“哦。”對方回複。雖然臉上寫的是明晃晃不帶一點遮掩的“你隻是想偷懶吧”的譴責。
江洵隻是裝作沒看到。
過了一會,合作的老夥伴菲爾拿着一本本子走向江洵,說,這就是他們整理好的信息。
江洵去扯,沒扯動,有些疑惑地看向菲爾。
“咳,抱歉。”菲爾放下手中的力度,本子順利到達江洵手中。
江洵一打開,就看見一堆大同小異的鬼畫符。
“大意了……”江洵想,他忘記自己現在不識字了。
“咳咳,你念給我聽吧。”江洵把冊子塞回去,企圖通過快速推進來掩蓋自己不識字的事實,卻奇怪地收獲了菲爾感激的眼神。
菲爾翻開冊子,開始照念:
“教室裡的所有人分為三批,第一批原先就在這個教室的,第二批在操場上體育課的,第三批是美術樓上藝術課的。根據大家的總結,自發出現異變症狀的人一共有五名:朱利斯、科羅雅、奧蘭……”
“這三批學生在上課前都沒有看見各自的老師出現,塞内加說他三天前看見教師們在搬東西,但是密爾說他問了與他要好的老師,老師說隻是整理一下多餘的東西……”
“唔,嗯,完全是可以預料的信息,看着很豐富實則一點有用的點都沒有,你們的語文課都在寫流水賬嗎?”江洵聽着菲爾的彙報,苦着臉評價道。
又是交流,又是讨論,還在這些信息拿給江洵看會不會得到鼓勵而糾結半天的學生們,目光炯炯地盯着這邊看,菲爾頂着壓力,繼續翻頁,卻看見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飄出:“咦,這是誰夾進去的?”
她用粘起來,看到字條上的話顯然心情不那麼好,但還是用平和的語氣念出:
“有人在混亂中跑到校門口觀察,發現圍欄已經全部通電了,但校門的閘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逃跑嗎?這個情況下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江洵突然稱贊。
“誰,是誰要逃跑的?叛徒!”
突然有個學生很生氣地大喊,周圍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也憤怒地應和,江洵的贊賞被幸運地遮掩住了。
因為和江洵離得近,菲爾還是聽見這句大逆不道的話了,她有些尴尬,揮了揮手臂提醒大家小聲一些,可是因為存在感弱的原因,處于憤懑情緒的同學們沒有注意到她微小的肢體動作。站在一旁委員及時上前幫助緩和氣氛。沒人找到夾入紙條的人是誰,差點代替那人成為衆矢之的的江洵吐了下舌頭。
情況有所控制,菲爾咳嗽兩聲,繼續念到:
“躲災的學生路過圖書館想進去避險時,發現門被鎖住了,然後……”
“等等,你們學校有圖書館?在操場還是沙土地的情況下還有資金建圖書館嗎?”江洵打斷道。
“那是一位慈善人士贊助的,”被問道筆記本上沒有的内容,菲爾猶豫地回答,一邊忖度着接下來的話語,“其實上鎖也不奇怪,前幾天,管理圖書館的那個老爺爺失蹤了,學校應該還沒安排好這個崗位吧。”
“不是失蹤的,我聽說呀,是那老頭偷東西,被趕了出去!學校照顧他面子才這樣說的呢!”一個人插話。
“他可真是可惡,明明是我們一直在為他求情,再加上學校好心,才給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流浪漢一個閑職。他倒好,每次在我們路過,都要罵幾句呢!”有一個人插話。
“等等等等等,”在線索傳遞眼睜睜要變成學生的洩憤大會前,江洵及時制止了,“他讨不讨人喜歡之後你們自己聊。隻告訴我一點,他是個去向不明、且學校隐瞞情況的校外人士,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