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着碎而短的黑發,眼睛大而有神。
沒有被劉海遮蓋住的眉毛粗細适中,形狀舒展,即便是穿着稍微成熟的深色和服,也難掩其靈動。
很漂亮的一張臉。
雖然現在看起來蠻可愛,但通過少年上揚的眼尾,也不難想象到他以後的妖冶。
可惜…可惜……
僅僅不過十歲左右。
在真理奈的注視下,所謂的“直哉少爺”微微眨了下眼。
濃密而纖長的睫羽随之顫動,因為其眼尾那一小段的睫毛格外的長,更顯眼形如貓眼般嬌俏勾人。
同樣是卧室,和真理奈的相比起來,直哉的房間就很大,甚至顯得有些空曠。
他跪坐在正中央,沖真理奈招了招手:“再過來一點。”
真理奈上前幾步。
她現在的身體是成年的姿态。
此時,以這種高度看向跪坐着的少年,便成了俯視。
默然中,直哉拽住了她的袖子。
明明隻是一個孩子,身上也看不出鍛煉的痕迹,可對方的力氣卻大得驚人,一下就将她拉得趔趄。
“——啪嗒!”
真理奈摔倒在地。
……咦…?
自己的身體有那麼輕盈,或者說虛弱嗎?
感受到身下榻榻米的觸感,真理奈有些奇怪。
她維持着側倒的姿勢,将眼神的聚焦轉移到直哉身上。
罪魁禍首悠然自得地理了理袖邊的褶皺,原本稱得上是可愛的面容被寒意所取代。
他伸手,撫向真理奈的臉頰。
那雙手在她臉頰輕柔缱绻的停留兩秒,便靈巧滑下。
而後,捏住她的下巴,隐隐發力。
真理奈不得不與其對視。
少年的薄唇在她面前一張一合:
“真理奈……你啊,是不是有點飄飄然了?”
以這個角度來看,少年的五官更具立體,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強勢氣息。
那雙淺金色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牢牢盯着她,在光影的交錯分割下忽暗忽明。
有些粗粝的指腹掠過她的嘴唇,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回複而眯起雙眼,眸光冷銳:“……回答呢?”
真理奈:“……”
明明穿着文雅的和服,也生了一向昳麗娟秀的好臉蛋,可是性格卻如此糟糕嗎?
好屑。
有點喜歡。
她故作柔順地垂下眼簾,藏匿堆積在眼眸深處的欲望。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您是生氣了嗎?”
“為什麼呢?”
直哉“啧”了一聲,猛然松開鉗着她下巴的手。
慣力使然,真理奈再次跌在地面。
寬松的和服淩亂散開,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臂。
真理奈一直對自己的外貌條件非常自信。
所以,她特意在擡起頭注視對方時,擠出幾滴眼淚,挂在眼眶上要落不落的墜着,試圖激起對方的愛憐。
試問,誰能拒絕憐愛一個鬓雲亂灑,酥/胸半掩的大美人?
真理奈準備将對方的同情收入囊中。
然而,對方沒有給予她想象中的反應,反而是低聲咒罵了她一句:“蠢豬。”
在這期間,少年始終自上而下地俯視着她,沒有一點心疼的迹象。
“……”
真理奈自然不會有他會過來扶起自己的期待了。
她拄起胳膊,借力翻轉身體,變為跪坐的姿勢。
注意到她的動作,如有實質般鋒利的目光掃過來。
挂着淚珠的眼與他對視,鼻尖的绯紅與兩頰的绯紅連成一片。
但是很顯然,對方隻當做她害怕時的下意識反應,卻又故作倔強的樣子,低聲嗤笑一句:
“外邊回來的私生女就是不懂禮節,也隻有這張臉還勉強能夠入眼。”
他煩躁地理了理袖邊的褶皺,原本稱得上是可愛的面容被厲色取代。
“聽好了,在禅院家,若非婚娶關系,女人必須與男人保持三步開外的距離。”
“走在路上,不得沖撞男人。但見到男人,尤其是本少主,要行禮問好,直至對方應答或背影遠去,方可起身。”
[你的無禮令【直哉】非常反感。面對他的說教,你決定——
A.我為什麼要遵守這種封建的禮儀制度?
B.拜見直哉少爺]
原來如此,是因為她沒有對他行禮而生氣啊。
看來這個人物非常注重規矩。
她在腦海中搜索方才那女子行禮的樣子,又堪稱完美的複刻出來。
[你的舉動使對方感受到愉悅,【直哉少爺】對你的好感輕微地上升了。]
[<特殊>他人對你喜愛化為養分,使你的【咒力】極大地增加了。]
等到行完一套禮,少年才微微颔首,許她起身:“還不算是太笨。”
見她乖巧識趣,直哉少爺似乎頗為滿意。
他慵懶地眯起眸子,伸出手來。
“——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