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看着那雙摻雜着幽綠的藍眼睛，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也沒有再問。他們現在的氣氛不太好，自從他開始提到布魯斯之後，傑森的情緒就很不穩定。

和幾年前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時候他雖然總是不聽布魯斯的話，但無疑是一個合格的羅賓，打那些罪犯下手重了些，但蝙蝠俠每一次都能阻止他更進一步，而沒有人能恰好阻止一個人每一次的行動。

但是現在，他身上彌漫着經久不散的血腥氣息，背上貼着鋒利的雙刀，腰上别着槍，迪克這麼多年來和罪犯打交道，那些手上沾滿人命的，和他沒有任何區别。他不能再刺激他了……

得到想要的東西，傑森走到瀑布前，水流帶來的沖擊力激起巨大的水花。說出口的話變的模模糊糊：“你很清楚我已經不是之前的傑森·托德了，對嗎，迪克。”

“你可是個警察！”

人影轉過頭走入瀑布，很快就完全看不到了。

傑森走後的迪克打起精神坐在電腦前繼續為行動中的幾人提供支持，雖然看似過去了很久，但是從與傑森交手到他離開實際不過短短的時間，蝙蝠俠幾人還沒有在這期間呼叫過他的支援，也就沒有察覺到通訊設備短暫的無聲。

迪克現在很慶幸沒有将有關傑森回來的猜測提前告訴布魯斯他們，起碼現在留給了他時間去查一查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之後又做了什麼。

或許他能夠在布魯斯他們知道之前重新讓傑森接受他們。

迪克一邊分神處理紅頭罩離開之後的監控，徹底抹除他來過的痕迹，一邊分神的想着。直到通道口傳來平穩的腳步聲。

有熟悉的氣息靠近迪克，一隻蒼老的手在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他的左手邊，他的思緒被打斷。

“你還好嗎，出什麼問題了？迪克少爺。”一張布滿風霜也掩蓋不了年輕時英俊潇灑的容貌随着咖啡出現在左邊視野，眼睛裡暗含擔憂。

[是阿福。]

迪克回過神來，趕緊回答：“沒有，他們的行動很順利，我隻是想到了警局的一些事。”強行按捺住了想要端起咖啡杯掩飾自己慌了一下的想法，這個家裡人均分析大師，還有個别的特别強，隻是一點點的行為習慣就會暴露自己，但是還好羅賓的上崗培訓教程裡都有這些的應對辦法。

正說着，通訊器就響起了聲音。

是提姆。“有一個具備變種能力的人加進了我們的行動，迪克。”

達米安：“她搶走了蝙蝠俠的對手！那是蝙蝠俠的目标！”

之前沒有聲音的通訊頻道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隻除了蝙蝠俠沒有說話，蝙蝠俠一直都很少說話。迪克暫時将傑森的事放在之後，調取了行動地點位置的實時監控錄像。

畫面裡一個瘦小的女士蹲在蝙蝠車頂上，純黑色的兜帽長衫在過高的車速下獵獵作響，但或許是風壓過大，反而将大大的帽沿吹得貼服在下巴之上，遮蓋住一雙眼睛。

蝙蝠車此時的行動路線仿佛喝大了醉酒駕駛的人，雖然平常的駕駛風格也平緩不到哪去，但現在絕對是為了能夠将站在自己車頂的人給甩下去。而車頂的人仿佛開了穩定器一樣的固定在上面，隻除了呼嘯的風能夠确認她真的是和蝙蝠俠在同一輛車上。

打手們舉着槍瘋狂射擊，子彈在蝙蝠車上打出了密集的火花，很快那些過于激動的敵人就被蝙蝠俠開車創飛，全是重傷和昏迷，沒有死亡。還能站起來的漏網之魚被吊在蝙蝠車身後的羅賓和紅羅賓一對一解決。

但這是之前的行動節奏。在那位女士一個躍起從不知道哪裡的地方跳到蝙蝠俠車頂蹲下後，混亂的現場一下就變得有規律了，所有被蝙蝠車靠近的打手全都被零散的物品擊中禁锢，羅賓和紅羅賓從解決漏網之魚變成了看一看被禁锢的倒黴蛋還活着沒有。

畢竟整個哥譚隻有蝙蝠俠是堅定的不殺主義擁護者。新來的這位女士看起來完全不會有這方面的顧慮。那些把人圍起來的零散物品，包括不僅限于路邊的垃圾桶，被蝙蝠車撞擊斷裂的牆體碎片，居民樓裡被雨水嚴重腐蝕的鐵欄杆……

整個現場的聲音嘈雜的迪克分不清，他能聽到的細微慘叫的聲音全靠提姆他們的通訊器。但也讓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冒入的女士身上，注意到現場注意不到的細節。靠着韋恩集團贊助的高清攝像頭，他清晰的看見在每一次攻擊的時候那位女士微微擡起的手。

……

幾分鐘前。

伊蒂斯緊趕慢趕的終于還是趕上了這場交易，雖然到達的時候現場已經打起來了。企鵝人一方和東區帶着交易女孩們來的人聚集在了一起朝着橫沖直撞的蝙蝠車射擊。

馬達的轟鳴聲伴随着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S*t！”和“go go go!”，大喊大叫的聲音已經快要蓋過子彈出镗的炸響。伊蒂斯到達的時候剛剛好看見最後一個還亮着的路燈被驚慌失措的打手命中燈泡，黑暗裡蝙蝠車亮起的車燈像是在黑夜中狩獵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