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河濱教堂類似的布置，但接近淩晨三點的夜晚沒有一個人，現代的科技燈光在不起眼處給教堂提供微弱的光芒，這就是伊蒂斯在街角處看到的洩露出的光。

原本的吊燈依然在用，隻是此時沒有人為它換上新的蠟燭。燃盡的蠟燭隻剩底座，燭淚流淌下來挂在半空，在微弱的燈光下影影綽綽。

青銅門在伊蒂斯背後關閉，正前方的禱告台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

在伊蒂斯的感知中，這裡就像是第一次與斯塔克見面的那個晚上一樣。排列整齊的長椅像一個個沉默的人，傾斜着看向她。

頭頂的吊燈無風自動，搖晃着催促她走向前面，燭淚在晃動下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縱深100餘米的聖帕特裡克教堂是紐約最大的教堂，伊蒂斯走了很久。才看到高台上那本巨大的攤開的空白書，和旁邊孤零零的羽毛筆。

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裡，他想和自己交流。伊蒂斯意識到。

在伊蒂斯的視線下，羽毛筆被憑空拿起，用羽毛的一端翻開全新的一頁。筆尖滑動，輕微的書寫聲音響起。

“好久不見，韋恩。”第一句話完整的寫下，羽毛筆停頓在好像等待回應。

于是伊蒂斯回答：“好久不見，方舟……”門窗緊閉的教堂深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風。好像是在歎息。

筆尖繼續寫下：“方舟，這是白宮起的名字，是斯塔克告訴你的？我就知道白宮在斯塔克面前忍不住。”

“你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口袋裡的手機好像在傳來消息，但現在不是回消息的好時機。

停頓了片刻的羽毛筆看見面前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再次寫到：“《聖經》裡說：“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極大，于是宣布将使用洪水，毀滅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無一不死！”①”

“又有神憐憫，于是諾亞得到囑托建造了諾亞方舟。成為了大洪水中唯一的生機。”

“但是韋恩，我們沒有神，而人類是我們的洪水。”

“我們想要保護自己，建造我們的方舟。”

“我們才是同類，等到計劃成功，你們就是我們的諾亞！”

這一次羽毛筆寫了很久才停下。伊蒂斯看着寫下的單詞像是吃下了一團毛線，喉嚨裡面癢癢的。閉了閉眼再次問道：“最後一次會面之前，發生了什麼……”

“巴黎聖母院被焚燒了，因為一場小小的失火！”羽毛筆用力很深，墨水浸透紙頁向周圍擴散出斑斓的黑線。

伊蒂斯：“……”

伊蒂斯：“我……”

她想要道歉，但這并不是她做的，方舟也不會原諒沒有犯錯的她。字迹又開始顯現，力度正常，筆迹順滑。就好像控制它的存在已經冷靜了下來。

“你其實不該來我這裡，站在人類的角度，我這裡異常的程度并沒有河濱教堂的頻率高。我是一座教堂！來我這裡的信徒從我建成起就再也沒有斷絕過。”

聖帕特裡克不喜歡人類，但是也沒有讨厭。隻有信徒！這些在他大的身體裡傾訴罪惡又妄圖得到諒解的人類讓他無比讨厭。誕生意志的他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讨厭。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但是你放心我不喜歡這份工作，白宮隻要不和自由女神像告狀我是不會為難人類什麼的。”那麼拼幹什麼，還有白宮在。都說了很讨厭信徒，幹嘛還要去回應他們的願望，然後吸引更多人類裡的臭蟲過來。

聖帕特裡克非常不理解白宮的幹勁。

“對了，還沒有祝賀你成功化形，但希望你能夠少加入他們人類的行動。”

“畢竟我親愛的“諾亞”，你要記得誰才是方舟！”

羽毛筆失去力量筆尖向下落在紙頁上，純黑的墨水迅速暈染開來。整個教堂空間好像被一股力量席卷而過。

傾斜的長凳瞬間擺回原位，與地闆摩擦出尖銳的聲音。疾風掀翻了伊蒂斯的兜帽，露出白發紅眼的容貌，在這光線昏暗的教堂中就像惡魔站在堕落的天堂……

伊蒂斯感覺到聖帕特裡克教堂的意志已經沉睡。

最後看一眼平靜下來的教堂，伊蒂斯離開這裡回到了熟悉的地盤。

從與斯塔克見面後所有的事情就紛至沓來，幾乎讓她沒有喘息的時間……

伊蒂斯躺在酒店的床上，被子折疊一角輕輕搭在伊蒂斯的肩膀上規律的拍拍。她很喜歡這裡舒适的感覺，就好像回到本體一樣的感覺。

到達紐約的不長不短的時間裡，韋恩莊園那邊很少傳來傳來信息。偶爾伊蒂斯聯通看到的也是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别的蝙蝠一家。紐約和哥譚的定位好像反了過來。

哥譚在蝙蝠俠的幫助下每日都很平淡，紐約在複仇者聯盟的幫助下過的水深火熱。

思念完哥譚的熟人，伊蒂斯打開手機，之前時機不合适還有消息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