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卿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身後還有人,試圖挽回點形象,他用帕子擦了擦嘴,剛準備回頭,一股反胃感又從喉頭湧出,“嘔——”
這個時候形象不要也罷。
“不是,顧九卿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難道就這麼讓你做嘔嗎?”楚含峰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顧九卿又嘔了一會兒,手撐着膝蓋緩了一會兒,才直起身,他再次用帕子擦了擦嘴,這才轉過身,裝作沒事一般,“楚宗主知道就好。”
“你!”
顧九卿沒管他,提起衣袍的下擺重新走回屋子。
被無視後楚含峰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将手中的折扇甩了出去。
顧九卿感到身後一陣破空之聲,頓時也有些惱了,提劍就将那把折扇擋了回去。
又因為力道太大楚含峰竟然一下子沒接住,那把折扇的邊緣直向他眼下刺去。
楚含峰當即就立在了原地,他擡手擦了一下眼下,指尖沾了滾燙的血。
他怔怔的看向顧九卿,雖然不想承認,多年未見這姓顧的修為竟然又長了,甚至比過去還要不留情面。
明明是跟他一樣的年歲,他憑什麼!
顧九卿見他還杵在原地,當即送了他一個“滾”字,并用力的關上了門。
離容溪他們歸來還有差不多兩三天的時間,落玉宗的掌門蒼瀾仙尊在一個清晨将大家召集了起來,一起觀看弟子們曆練的近況。
在無數個窺視鏡的反應下,場地各個區域的情況一覽無餘。
有不少的弟子都受了傷,挂了彩。
其中一名身形颀長的少年将幾隻魔物綁好扔在了地上,他的身後還分别護着他的師兄還有師妹。
周圍繼續有幾隻魔物盛行着。
他提劍一一将他們砍殺,拼出了一條血路,繼續向終點前行着。
他的衣衫上以及頰邊都沾着魔物的血,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眼神的堅定。
“顧仙師還真是教導有方,這少年小小年紀就知道保護同門,而不是隻顧自己赢。”旁邊一名仙尊不由稱贊道。
“容溪這孩子自幼品行就不錯,哪裡是我教的好。”顧九卿忍不住又嘗了一個面前果盤裡的杏子幹。
此果幹入口酸澀放在齒間嚼了嚼竟意外的刺激爽口,讓他忍不住吃了一個又一個。
這些天他也觀察過容溪的舉動,除了那孩子并沒有将他的“量力而行”放在心中,其他倒沒有什麼異常。
旁邊的一位女仙師見他吃的正起勁,也拿了一個嘗一嘗,下一刻就立馬皺着眉吐了出來,喝了好大一口茶才緩過來。
“顧仙師還真是口味獨特。”
“不會啊。”顧九卿又拿了一個放入口中,表示疑惑。
那女仙師看着他吃都覺得自己牙都快掉了,當即又喝了一口杯盞裡的茶。
等一盤烤雞端上來的時候顧九卿徹底坐不住了,看着那油滋滋的外表胃裡一陣翻湧。
下一刻他立馬拿着帕子捂着口鼻,找了個由頭便溜了。
他走了一小段路,才終于控制不住的扶着一棵樹在那邊嘔着。
等将剛才吃的全部嘔盡,卻還是不盡興。
想到那盤烤雞,他的胃裡又翻湧了起來。
他怕不是換了個地方水土不服不成?
顧九卿又緩了一會,吹了一下風,用帕子将嘴擦幹淨,又擡起衣袖将眼角逼出的淚給擦幹淨方才轉了身。
回頭又看到那個不速之客。
“姓顧的你怕不是命不久矣。”楚含峰一開口就是令人晦氣的話,他本來是記恨着上次的事出來準備給顧九卿難堪,如今他看到顧九卿那張臉吐完之後冷白。
“楚宗主放心好了,你死我都不會死。”顧九卿實在沒心情理他,便準備越過他離開。
他沒成想這人毫不顧修仙之人的禮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下不才,略懂些岐黃之術,可以為你診治一番。”
“放手!”顧九卿準備一把甩開他,卻因為這段時間他實在吐的沒什麼力氣,竟然硬生生的探了脈搏。
楚含峰探上他的脈搏後先是一驚,他原本隻是趁機探一探顧九卿的弱點的,好讓他有可趁之機赢他一把的。
沒成想這一探竟然讓他探出好大一個驚喜。
“顧九卿,你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楚含峰突然笑了起來,像是抓住他好大一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