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還沒走?!”顧九卿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就看到了他們兩個。
兩人都沒敢往顧九卿身上瞥,生怕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那日隔着紗幔的場景令他們驚心動魄。
好在容溪還算有點道德,沒有讓他們切切實實的圍觀一場盛大的洞房花燭夜。
顧九卿閉了一下眼,複又睜開,“你們走吧,以後我便不是你們的師傅,你們也不是我的徒弟,從此我不會再回修仙界了,你們也不必來找我。”
暮曉煙眼底閃過一絲淚花,“師尊當真要永遠呆在這裡,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
顧九卿沒打算他們此刻接受,而是越過了他們去往了魔宮的大殿,裡面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下前幾天舉辦的婚宴的綢緞花束還沒有完全撤去。
這時大殿的門外傳來了一陣風塵仆仆的腳步聲,他轉身看去,是容溪朝他走了過來,他手裡還拎着個乾坤袋,裡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看到顧九卿後面前的乾坤袋朝他舉了過來。
容溪今天天剛蒙蒙亮就出去了,說是去辦一件事情,走之前跟他打過招呼的。
“他們人呢?”顧九卿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容溪朝他笑了笑,“婚宴都結束了,我留他們做什麼,當然是讓他們哪來的回哪去。”
顧九卿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緩了過來,他看着容溪眼中的笑意,“你知道的,你所有的都知道。”
不用去明說,容溪當然知道他口中的意思。
容溪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描繪着,“其實我在賭一件事。”
“賭什麼?”
“賭師傅對我是否存有一分情意,事實證明我賭赢了。”
空氣靜默了片刻。
顧九卿眉目輕擡,“換言之如果你賭輸了是不是要拉着整個修真界陪你一起去死。”
容溪突然笑了,笑的有着隐隐約約藏匿的瘋狂,“當然,我那時就算撐着最後一絲力氣也要送整個修真界去死,最重要的是抱着師傅和我一起陪葬,這樣我們就能永生永世的在一起了。”
顧九卿沒想到他對他的執念如此之深,又換言之他是不是也賭赢了呢?
前世的顧九卿廢盡自身的所有修為都沒有辦法将容溪誅殺,最後落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而那些個自诩名門正派的卻躲在後面當縮頭烏龜。
換一種說法,原來的顧九卿又何嘗不是被他所深愛的修仙界,給徹徹底底地抛棄了呢?
所以即便這一世可以重來也不願意重歸于世。
顧九卿内心不由的自嘲了一下,原來世界的顧九卿做不成的事讓他給做成了,是不是他也挺厲害的。
嗨,他有什麼好得意的。
“師傅,不要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你就不好奇我給你帶了什麼?”容溪提着自己的乾坤袋,得意道。
“什麼?”顧九卿回過神來好奇的問。
容溪将乾坤袋解開,兩條活生生的手臂就這樣被倒了出來,斷截面此時經過了處理,已經不會流出血來。
不然顧九卿看到血漬肯定會吐出來。
“誰的?”顧九卿用手帕輕掩了一下唇。
容溪笑道:“是那個楚寒峰的,他老是惹您生氣,我就卸了他胳膊讓您消消氣。師傅您收回去,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顧九卿嫌惡的瞥了一眼,“算了吧,丢到豬圈裡喂豬吧。”
容溪:“遵命。”
*
五個月後。
“魔尊夫人,您再用力些,孩子的頭快出來了。”房間裡負責接生的路千小心翼翼道。
顧九卿疼的直抽搐。
床邊的容溪不停的給他輸送靈力,但并不能緩解其疼痛。
“姓容的!你快過來,把自己的頭砍了讓老子當球踢!”顧九卿一邊用力,一邊大喊着。
“好,隻要你沒事,到時候讓我怎麼樣都行。”容溪握着他的手滿臉焦急着,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一行淚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堂堂的,不可一世的魔尊竟然哭了。
“哭,你隻知道哭!現在隻知道哭了!折騰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顧九卿感覺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
“對不起,師傅,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容溪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幹嘛,隻能邊輸送着靈力邊一個勁的連連道歉。
“不,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錯?!”顧九卿一張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容溪看着嵌入皮膚裡面的牙齒,沒有絲毫的怨言。
“啊!”随着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房間内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徹雲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光柱自天空而下,直直的注入顧九卿的體内。
“師傅,您沖入化神境了?”容溪震驚地看着這道光直融進顧九卿的身體裡。
不但他震驚了,整個修仙界都震驚了,他們就這樣眼巴巴的在自家門派的門口,看着屬于化神期的靈力直沖入魔界上空,甚至直沖入魔宮的某一處。
顧九卿也覺得全身被一股靈力包裹住,頓時沒了所有的疼痛,連生孩子的傷口都沒有了。
他擡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蓄了一些靈力。
他竟然真的直接飛升化神境了。
恐怕他是修真界第一個靠生孩子直升化神境的,由于太疼痛了,連飛升雷劫都省了。
顧九卿頓時傻眼了,一時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應該高興。
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裡唯一憂的大概隻有負責接生的路千了,他接生完在房間外徘徊了好久都沒有離開。
直到容溪從裡面出來他還杵在門口,容溪抱着孩子從裡面出來,見他還沒走稍微有些意外,“本尊不是讓人給了你賞錢了嗎?”
“那個,”路千擡頭看了一眼容溪,“那個其實夫人體内還有一名胎兒,看大小應該有三個月大小的樣子。”
容溪:“!”
路千解釋道:“許是之前的生子丹在夫人體内隻融了一半,除了後兩個月,其餘的時間您們都是房事不斷,所又就——”他欲言又止。
“你們兩個杵在門口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呢?”顧九卿隔着門聽到有人在門口說話。
容溪沒過多久就走進來了,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為難。
“說吧,什麼事?”顧九卿問,是他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還是他兒子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那個,師傅,您可能還要生一個。”
顧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