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我兒子到底得了什麼病?”上官惠問道。
江醫生握緊了手上的檢查報告:“少爺他不是病,他是因為懷孕了。”
他一出口室内其他三人目瞪口呆,就連坐在床上的顧九卿也直接傻了。
“你說,我懷孕了?”顧九卿機械似的拿手指了指自己。
“江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怎麼可能懷孕?”在生意場上一向無往不利的顧興業也一百分的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根據檢查結果已經三個月了,”江醫生又朝自己手上的病例看了一眼,“這種情況的确是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拍片的結果顯示少爺的米青子在體内特殊分化成了卵子,與另一米青子相結合,産生了胚胎。而腸道周圍剛好形成了一層薄膜将這個胚胎框住,這個薄膜就相當于子宮,通過人體為胚胎提供養分,孕育胚胎長成,更重要的是保護‘母’體。”
他說完房間裡又是一陣靜止,好長時間都沒有任何聲音。
“那我們九卿是女的嗎?”不愧是商戰裡叱咤風雲的女人,上官惠第一個發聲。
江醫生沉靜道,“基因檢測少爺的确是XY染色體沒錯,顧少爺切切實實是個正常的男性沒錯。”
顧興業:“那九卿為什麼會懷孕?江醫生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江醫生十分自信:“我說了這隻是千萬之一的幾率,而且顧先生當初找我來做家族醫生不就是信任我的醫術嗎?”
顧興業點了點頭。
“如果實在對我的檢查結果有異議,也可以找顧家老宅的醫生過來看看。”江醫生又補充了一句。
“這倒不必。”他還不想驚動那位。
“那如果要打掉呢?”上官惠問道。
顧九卿聽到她的話也擡頭看了一眼那位江醫生。
江醫生這時候的神色才凝重了幾分,“三個月已經錯過了最佳藥流期,”他從一旁拿起了那張片子,“拍片結果顯示這顆胚胎與薄膜已經連接成了一體,而薄膜又連接着五髒六腑的血管,現在強行人流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隻能長到胎兒成形的時候讓薄膜自行脫落了。”
“三個月錯過了最佳藥流期?”顧九卿不由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眼神有些空洞,落尋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故意用藥讓他不曾察覺,硬是拖了一個月。
“如果一定要打掉呢?”顧九卿擡頭問道。
江醫生給了他一個不太可觀的答複,“少爺,你能活下來的幾率大概百分之一。”
“那我們不打了,不是多個孩子嗎,我們顧家又不是養不起。”上官惠聽到江醫生的結論後又一把擁抱住了他。
“是啊,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顧興業在旁邊附和着。
“就是便宜了那個周桂娟了,白得一個孫子。”上官惠有些氣不過。
顧興業不置可否,“這是我們顧家的孩子,跟她有什麼關系。”
“媽——,我真的要生下這個孩子嗎?”顧九卿确認道。
“你沒聽江醫生說嗎,如果不生的話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媽媽不敢賭,不用擔心媽媽會陪着你的。”上官惠安慰道,并摸了摸他的頭。
說實話顧九卿竟然有些感動,顧家這樣的名門望族聽到自己的兒子懷孕這麼離譜的事情,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會損壞自家的名聲,而是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全。
顧九卿緩了幾天還是沒能從自己懷孕這一事實中走出來,他從垃圾桶裡撿了那張被撕碎的照片拿到房間裡一點點的拼了起來。
照片中落尋的眸光尤為的醒目。
落尋他到底想要什麼?
通過他讓顧家名聲盡毀?想到這裡他有些頭皮發麻。
又緩了幾天他決定找落尋談一談,請假了兩個星期他偷偷回了學校,發現落尋并不在學校,問張柏才得知剛才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将落尋給接走了,說那輛豪車還是他們家的。
至于張柏為什麼那麼肯定,因為那幾個保镖肯定是他們顧家的。
“不是,你跟落尋到底怎麼回事,這些日子以來我見你們倆天天在一起,你倆什麼時候關系變這麼好了,落尋那高傲的家夥不是一向不待見你嗎?”張柏好奇的問道。
顧九卿沒空理會他的好奇,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好好學習,别管那麼多。”
一個小時後他找了上官惠經常去的餐廳,終于在第三家找到了她。
至于顧九卿為什麼肯定是上官惠帶走的落尋,是因為今天早上孫管家說了一句夫人有事出去了,而不是夫人去了公司。
餐廳的裝潢如宮殿一般豪華,水晶吊燈比星空還要璀璨。
連裡面小提琴演奏的曲目都讓人感覺十分奢華,現在還不是吃飯的點,錯落錯落的坐着幾個人。
顧九卿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兩人。
上官惠一身貴氣的妝容撐着一副墨鏡,而她對面坐着的一名少年,眼神冷漠,氣質卻與這裡融為了一體。
兩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他找了一個不算遠不算近的位置坐着,前面正好有個鮮花環繞的柱子作為遮擋。
顧九卿壓低了一下頭上戴着的帽子,他此時還戴着口罩。
沒過多久,他看到了上官惠從包裡拿出了一張支票,遞到了少年的面前。
“這裡有一千萬,離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