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這麼晚了還來書閣啊。”書閣外守門的仆人朝他打着招呼。
顧九卿輕點了一下頭,将雨傘收好放到了他的手中,“我來拿幾本書看看,你繼續在這邊守着。”
“是。”
顧九卿剛走了幾步又倒了回來,他想了想又交待了一句,“如果有人來接你的班,你先别走,同他一起守着。等我出來,再叫些人來,從今日起你們輪流守夜。”
“是,大少爺。”那名仆從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作此要求,既然他開口了隻能照辦。
顧九卿這才重新走了進去,他也沒想到他那個爹會将那麼重要的東西藏在書閣之中。
如果藏在庫房裡丢失的幾率還小些,那裡畢竟設置了重重把守。
顧九卿提着燈籠上了樓,系統說金梭藏在了二樓。
底下的影子随着他的腳步層層遞進着,拉長,拖曳着。
因為十分的安靜,他踩着樓梯咯吱咯吱的聲音十分的明顯。
不知哪裡來的風,吹着燈籠裡的燭火搖曳着,顧九卿側身擋了一下還是滅了。
周圍重新歸為黑暗,顧九卿隻得扶着旁邊的欄杆才一步一挪的上到了二樓。
他驚覺着有些不對,順着系統所指的方向直奔主題。
在那隻修長的手拿到那個盒子之前,起先拿到了那個檀香木的盒子。
一股香木味竄入了他的鼻尖,與此同時帶着一股冷冽的氣息。
陰暗的,潮濕的,仿佛從深淵古井裡爬出來的一般。
顧九卿感覺自己被這股氣息欺壓着,他将盒子立馬别到了身後,往後退着。
直到後背已經抵到了後面的書架上退無可退。
“交出來。”此人的聲音極冷,仿佛每個字都帶着冰錐一根根的刺到人的骨子裡。
顧九卿不由的腳底發寒,他控制着沒有打着顫,握緊着手中的木盒。
“不給,你再這樣我可要喊人了。”他心裡默念着給面前的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奈何對方好像并不領他的情,依舊咄咄逼人。
他猛然低下了身子竄到了一旁,“來人——”
下一刻他的嘴就被捂住,對面人的手同樣的冰冷。
人的眼睛是很容易适應黑暗的,隻要給它們一點時間就行。
顧九卿在黑暗中看清了對面人,那人蒙着面,顧九卿正好與他露出的那雙眼睛對視着。
這雙眼睛比白天見到的冷多了,白天那人的臉上偶爾帶着淺淡的笑,雖然不真切,但也總比這無邊無際的冷好多了。
“你要是出聲的話,我恐怕會殺了你。”面前的人警告着,聲音比剛才還要冷,他現在聽清楚了是個真正的屬于男人的聲音。
“唔——”顧九卿想要說他不敢,可是他此時被捂着嘴說不出話。
顧九卿擡起手企圖将按在他嘴上的手給掰開,奈何對方手就如鉗子一般牢牢的壓在了他的口上。
力氣好大。
沒有掰開此人的手,但順勢觸到了對方的發,帶着外面雨水的濕氣,如蛇一般纏繞着他的指縫間。
顧九卿的手往後撤退着,讓自己的手從這樣如蛇一般的濕意中滑落着。
男子眼睜睜的看着一縷發絲自他的虎口中滑脫着,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眼簾微闔,殺意驟起。
顧九卿立刻感覺到了那股殺意,他撲扇了一下眼睛,企圖證明自己的無辜。
不,他就是無辜的。
誰讓你的頭發這麼長的。
對方的殺意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更甚。
男子的另一隻手擡起,顧九卿眼睜睜看着他略長的指甲從自己的下颚處劃下,每一下都仿佛森冷的刀子一般。
直到抵到了頸項的凸起,顧九卿覺得他想把此處劃開。
然後将這抹凸起給摳出來。
下一刻男子眼簾微擡,手掌猛然張開,化成厲爪,比劃着,青年纖細的玉頸隻要一隻手掌就可以輕松握起。
接着用力的掰斷。
然後這顆華而不實的腦袋就會毫無生氣的歪在一旁。
說實話他有些意外這位養尊處優的公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的。
顧九卿還沒有被那隻大掌扼住,就感受到了那種直至死亡的窒息感。
眼見着那隻手掌就要抓住他的脖子,顧九卿幾乎想也沒想,立馬擡起了腿。
他的膝蓋準備給面前的男子下半身來個緻命的一擊,男子顯然沒料到他會使用這般下作的手法,立即向後退去。
顧九卿見機逃脫了他的控制,将後面的書架用力的一推。
噼裡啪啦的,書架連同書散了一地,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樓下門口的仆人立馬聽到了,朝樓上喊道,“少爺,您怎麼了嗎?”
“快救我!”顧九卿喊道。
男子見狀朝他看了一眼,身形一閃,從二樓的窗戶外一躍而下。
顧九卿聽到窗外輕盈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