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躊躇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房門。
他們家少爺還沒醒,少夫人已經拿了本書在桌旁觀看,面前放了一杯清茶。
“少夫人,大夫人特地讓我給您捎了碗燕窩,說您昨晚照顧少爺辛苦了。”雲雀将那碗燕窩端放在了他前面的桌子上。
“嗯,替我謝過你們家大夫人。”蘇凜隻輕擡了一眼。
雲雀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她又看向床上的顧九卿,他的雙眼還在閉着,有些為難道,“少爺還沒有醒,這碗醒酒湯……”她欲言又止。
蘇凜手中的書掀了一頁,“也放那吧,等他醒來我叫他喝。”
雲雀感激的欠了一下身,“如此便麻煩少夫人了。”
“不麻煩。”
門“吱呀”一聲重新關上,蘇凜才合上了手中的書,黑羽輕壓,瞥了一眼那碗燕窩。
他青蔥白玉一般的手将它端了起來,倒在了其中的一處花盆裡。
回頭他朝一旁的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睡的正酣,“你院子丫鬟倒是比你還好懂一些。”
顧九卿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頭被重重敲了好幾下,感覺腦袋裡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他用手扶了一下頭才坐了起來。
“喲,醒了。”蘇凜見狀朝他走了過來。
顧九卿看到他就猛然往後一縮,“你怎麼在這兒?!”原本懵然眼神中盛滿了戒備。
“顧大公子,你這是酒一喝什麼都忘了。”蘇凜朝他的床前坐了下來。
顧九卿腦中沉澱了一下終于想起來了,蘇凜搬過來有幾天了,除了第一天,其他也沒再次對他怎麼樣,兩人倒真的處于“相敬如賓”的狀态。
“還是你娘了解你,特地讓人送了醒酒湯過來。”蘇凜微揚了一下下巴。
顧九卿尋着他所指的方向,他床邊的案幾上不知何是多了一個湯盅。
看來他确實睡的不省人事,這種感覺很不好。
他的頭還有些疼,喉嚨還有些幹澀,他輕舔了一下唇,将旁邊案幾的上的醒酒湯端了起來。
蓋着蓋子的緣故,裡面還冒着熱氣。
顧九卿用勺子掏了一口,又甜又苦的味道直沖他的天靈蓋,的确讓他整個人為之一振。
“大少爺,你這是怕苦?”蘇凜看着他面部痛苦的表情,取笑着。
“要不要來一口,好喝的很。”顧九卿看着他取笑的樣子,故意一問。
蘇凜:“我又沒喝酒,喝什麼醒酒湯。”
那你非得多此一問。
顧九卿幹脆将湯勺拿到了一旁,端起整個盅,一飲而盡,長痛不如短痛,喝完這一碗他就重新做人。
他将湯盅重重的放在了一旁,“麻煩你讓外面的丫鬟給收了,另外你先出去我想換身衣服。”
身上的衣服黏膩非常,一看昨晚就沒換過。
蘇凜這次倒沒有多做停留,而是依言像門外走去,等他去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打不開,他的眉宇輕擡了一下,似乎并沒有太多意外。
顧九卿衣服脫了一半,發現他還沒有出去,又将肩膀上挂着的重新拉了上去。
“你怎麼還沒出去?”他問了一句。
“打不開。”蘇凜如實道,語氣卻十分的平靜。
“怎麼可能?”顧九卿顯然是不信的,以為他又要耍什麼花樣,幹脆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來勢洶洶的走到了門前,手搭剛搭在門栓上,突然一股燥熱徘徊于他的腹中,連帶着放在門栓上的手都往下滑了一下。
“你怎麼了嗎?”蘇凜幾乎立馬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沒什麼。”顧九卿拼命的将這股躁動壓了下去,他重新搭上了門栓往外拉了拉,發現竟然真拉不開。
“我又沒騙你。”蘇凜道。
顧九卿用力的敲了幾下門,外面還是沒有反應。
“雲雀,小紅,小翠……”他依次叫了個遍還是沒有人回應,這種躁動的感覺已經壓制不住了。
“你怎麼了?”蘇凜很清晰的看到他額頭滲出的薄汗,以及微微顫抖的嘴角,不過這份顫抖下一刻被他給壓制了一下。
“哦,沒什麼,隻是突然有點冷。”打不開門,顧九卿看到身後的床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跑了過去,竄了上去,用被子重新裹滿了全身,企圖遮擋着什麼。
“大少爺,你怎麼了?”蘇凜挑過頭來問道。
顧九卿看着他略顯清冷的面龐,那層層的衣衫底下肯定也是極冷的,涼涼的,如果他貼上去的話……
他搖了搖頭,理性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眼見着蘇凜正在向他走來,準備來探個究竟,他立馬胡亂的将床前的圍幔放下。
“别過來!”顧九卿咬着牙。
可是圍幔之外的人偏偏不随他願,隔着一層紗他外面的人看不完整,可是他可以看到修長的人影正在朝他逼近。
“你怎麼了?”
外面的人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