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卿來到前院的時候一大群官兵圍着,已經在拆了,正門的那個巨大的牌匾重重的落在了地方摔成了兩半。
哇靠!竟然是真的要破産了。
前面的公公見人已來齊,大聲的宣讀着聖旨,所有顧家的人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顧美人德行有虧,企圖謀害龍嗣現打入冷宮,顧家教女無方,但朕念其顧老爺生前捐獻朝廷有功,現隻将現有财産全部沒收,顧家所有人都不受牽連,望感恩皇恩浩蕩,欽此。”
“接旨吧。”宮裡的太監聲音尖銳。
顧九卿作為顧家長孫上前接了這道旨,皇色的綢布拽在手心裡,不免歎息了一聲,他盡力了,可是還是沒能挽救顧家的命運。
真正印證了那句話曆史并不可變。
就算他拯救了,顧家還是會以另一種方式走向滅亡,他就說嘛,天涼王破的事業有什麼好搞的,到頭來都一樣。
隻是可惜了那一棵棵結滿果子的桃樹,怕是吃不成了。
顧家積累的一輩子的家業就這樣沒一箱一箱的擡了出去,那些沒用的東西被拂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陳氏不停的抹着眼淚,老太君看着這住了一輩子的地方也不由的老淚縱橫了起來。
蘇凜冷漠的看着這一切,顧氏終究是倒了,一如他家破人亡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塵土。
他閉了一下眼,将目光瞥了一眼那邊錦衣華服的青年,青年手握緊着黃綢,臉上雖怅然若失,但并未流淚。
青年與他擦身而過,走過去抱着陳氏好生安慰了一通,等陳氏哭的差不多了,才似想到他一般朝他走了過來。
顧九卿将懷裡的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拿了出來,遞給了蘇凜,他剛才去安慰陳氏的時候就想了一套說辭。
他裝作幾分傷心的樣子:
“我們家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如果你那天所言非虛的話你的大仇也算得報,如今想必你也不想受此連累,就随你去吧。”
“休書。”
蘇凜接了過來,打開。
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
顧九卿反正是不想看上面的字一眼,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都怪原主平時隻知道吃喝玩樂,不好好練字,害他也不能寫出一手好字。
蘇凜的手不自覺的捏緊着,他看向顧九卿,“顧大少爺當真要休了我?”
“你要休妻?”本來還在抹着眼淚的陳氏一聽他要休妻,立馬走了過來。
“娘,咱家都這樣了,還留着人家幹嘛,以前咱們家是衣食無憂的,可如今咱們出了顧家的大門怕是邊一口飯都吃不上。”顧九卿趁機朝陳氏說。
“你是怕連累我?”蘇凜聽到他的話捏着那封休書的手松了一下,盡管他知道顧九卿不是這個意思,他還是想順着他的話說,不知道為什麼。
“沒有。”顧九卿直接肯定的語氣,他不知道蘇凜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為經此一問。
“真的沒有嗎?”蘇凜再次問了一句。
顧九卿擡眼直接與他對視着,“拿了這封休書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蘇凜聽他說出這句話,莫名的唇齒抖動着,一股怒氣翻湧而上,他将那張紙拽在手心裡捏成了一團,“既然顧大少爺态度如此堅決,那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便罷。”
顧九卿看着他衣着飄袂的背影,怎麼整的他好像負心汗似的。
“她去就讓她去吧,肚子這麼久了也沒個動靜。”老太君朝陳氏勸慰道。
顧九卿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蘇凜的肚子裡要是有動靜,那才是見鬼了呢。
“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幾人站在顧家的門口看着顧家的一切,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我倒是有個去處。”一聲聲歎息中顧九卿發話了。
鎖被打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外面的人向裡面看去。
“站在幹嘛,進來啊。”顧九卿招呼着,店鋪不大但總體能站的下這麼些人。
“你什麼時候買的?”陳氏顯然有些意外,來的路上她的兒子說他還有一間店鋪。
顧九卿:“我當時不是說找你借了五千兩嘛,就是那時候買的,這家店鋪不在我名下,所以你們不必擔心被官府給趕出去。”
這家店鋪是以蘇凜的名頭買的,不過蘇凜現如今肯定用不着了,正好留給他們。
用蘇凜的名頭買的,自然是無法出售,不然他大可以賣了換個地方重新生活,到時候等蘇凜的仇怨撤底消了,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從這個世界卷鋪蓋走人了。
不能賣,那就隻有住人了,好在樓上還有房間,他們一家擠擠從歸是夠的。
“對啊,我們可以做成衣。”他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