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後,顧九卿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蘇凜為什麼對他出手相助,但他保證此刻他接近他準沒好事,如今可算是把人給氣走了。
蘇凜将剛才從青年皮膚上汲取的一點體溫握在手心裡。
“少主,您怎麼了?”随從看到他家少主人從成衣鋪出來,就這副樣子。
“當了一回賤人罷了。”
“少爺,您幹嘛把人氣走啊,我知道您還在生那李德正的氣,但也不能撒到别人身上啊,還是您的恩人,少爺你這次實在是有點過分了。”雲雀越說越小聲。
“我過分?我哪裡過分了?”顧九卿指了指自己,比起蘇凜對他所做的那些,他有什麼過分的,是他那個讨人厭的爹欠他蘇家的,又不是他欠蘇家的。
憑什麼報複到他身上?!
算了,算了,他跟一個小丫頭置什麼氣。
顧九卿胃裡又是一陣翻湧,趕忙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雲雀吓了一跳。
“少爺,你别吓我啊,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您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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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小紅往外張望着,最近店裡的生意越發的慘淡。
以前在顧府的時候每個月拿着固定的銀錢沒覺得什麼,現在嘗到了賺錢的滋味,怎麼都覺着心裡不得勁兒。
“要不我們也把價格給打下來吧,跟他們家賣一樣的價格,不然咱們店的生意就都被搶走了。”雲雀提議道。
顧九卿直接就給否決了:“不行。”壓價并非長久之計,一味的壓價隻會形成惡性的競争。
大家最後就被價格卷死吧,卷到最後誰都落不得好處。
“為什麼啊?”小桃不解。
“你們就降價吧,一降一個不吱聲,最後倒閉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顧九卿邊說着,邊不時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就是他好像胖了,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覺到他長起來的小肚腩,硬邦邦的,一看就是那種很緊實的肉。
明顯的不是虛胖。
難道他該減肥了嗎?
他最近吃的也不多啊,他的胃口是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也很少有吐的感覺了。
“少爺,那我們該怎麼辦?少爺?……”雲雀嘗試的喊了一聲。
“你剛剛在說什麼?”顧九卿這才回過神來。
雲雀一看她家少爺剛才就在打小差,又重複了一句:“那現在這種情況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幹等着吧。”
顧九卿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跟那貨卷價格肯定不行,他見過那種為了争店鋪排名,打價格競争的,結果賠了好幾套房。
最後徹底把自己給搞死的。
他猜那位“卷王”最後連每個月的褲衩子都不能換新的。
“你們聽說過名人效應嗎?”顧九卿放下了自己的手。
“啊?”屋子裡的幾個幾乎異口同聲。
顧九卿在藤椅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就是找那些圈子裡的名人,讓她們試穿咱們家的衣服,然後将咱們家的衣服推銷出去。”
“喔--,少爺說的我懂了,就是找那些名門貴族中最為出衆的那位女娘,或者官賈富商中最有名望的太太來穿我們家的衣服,從而讓一群人紛紛效仿。”雲雀不愧是顧九卿院子裡的首席丫鬟,一點就通。
顧九卿笑了笑,“小丫頭真是聰明。”
雲雀被他誇的羞紅了臉,“都是少爺教的好。”
“可是咱們家都落魄了,哪裡能接觸到這些人啊?宮裡的娘娘犯了那麼大事,他們恐怕都對我們家避之不及呢。”有人道出了重點。
顧九卿想了想,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望鄉樓。”
見有人沒有聽懂,顧九卿再次強調了一次:“望鄉樓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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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猜我今天出門打酒遇到誰了?”随從臉上一臉得意且八卦的表情。
可是他家主人完全不為所動,目光都沒從書簡上移開,簡直把他當空氣。
随從隻能繼續自己發揮:“顧家那位大少爺。”
蘇凜的頭未動,隻是放在書簡的拇指用力了些,“他的事自不必與我說。”
“哦。”随從一臉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本來我還想說我看到他去望鄉樓來着,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都沒好幾天,他們顧家複興怕不是沒什麼指望了。”
雖說他家少主讓他不要再說了,但他還是低着頭小聲的嘀咕了完,憋在他心裡難受。
他這剛一擡頭呢,人都不見了。
“少主!少主!您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