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鬽一隻手搭在顧九卿的腰上,一隻手一揮。
一樓的大廳足夠空曠,顧九卿看到的這幾個屏幕比房間裡面的還要大。
其餘的幾人在各自的房間裡被不同的鬼追逐着。
發出的尖叫聲交織在了一起,偶有回音,彙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混亂又恐懼的畫面。
“哥哥這次可以從當中再救一人出去。”閻鬽道,他修長的手指搭在鋼琴界面,另一隻手隔着衣物放在顧九卿的腰側,并未離開過。
顧九卿與他的眸子對視,隻覺得那雙眸子充滿着蠱惑,面前這位就像是誘人犯罪的魔鬼。
不,他就是魔鬼本身。
他此刻不禁在想感化一個魔鬼的可能性,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閻鬽在他思考的時候已經離他更近了一步。
顧九卿本能的擡起腳,抵在他的胸口上,卻不知自己的鞋什麼時候脫掉了。
閻鬽朝着他光潔如玉的腳面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晶亮。
顧九卿察覺到他眼底的神色,内心大喊了一聲“卧槽!”
似乎給他整興奮了。
顧九卿準備在收回自己的腳,腳立馬被抓住,閻鬽的手仿佛一朵骨花将他的腳包裹在其中。
顧九卿嘗試着掙脫,掙脫不開。
閻鬽很紳士的在他的腳背上印上一吻。
那種冰冷且毛骨悚然的感覺直達顧九卿的心髒。
他企圖往後退着,擺脫這種困境,底下的鋼琴聲響徹整個大廳。
與熒幕裡撕心裂肺的求救聲構成了鮮明的樂章。
閻鬽的頭自他腳背擡起,黑漆漆的眸子似帶着牢牢的枷鎖将他鎖在其中。
“哥哥哄我一次,我就放一人,這種交易很劃算。”
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九卿朝一旁瞥了一眼,一個熒幕裡,一個女鬼尖銳的指甲快要劃破一名男子的皮膚。
将指甲伸進男子的血肉裡。
他在思考着他此刻扔出幾道符紙,然後去救那群人的可能性大一點,還是答應閻鬽的要求勝算更大一點。
很顯然後者的勝算大一點。
“嗯。”
閻鬽的舉動讓他忍不住嘤咛了一聲,顧九卿瞳孔不由的收縮了一下。
腳背微微曲起。
這個舉動,以及自己耳邊别人慘烈的悲鳴無疑是一把雙重鑰匙。
顧九卿在心裡不禁大罵了一聲這具身體的敏感程度,也不禁大罵了一聲自己對于恐懼的承受能力。
他不希望别人被殺死,更不想自己被困在這個恐怖的世界裡。
顧九卿微仰起了頭,算是對自己的自尊被抛棄的一種宣言。
月光映襯下他拉長的脖頸格外的白皙,甚至有斑駁的樹影再次遊動着。
仿佛移動的紋身。
閻鬽看着他此種姿态輕笑了一聲,目光比以往還要深邃。
就在他準備咬上那優美的脖頸的時候,顧九卿突然伸出了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哥哥,這又是做什麼?”
顧九卿:“我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暫時不能殺害這裡每一個人。”
閻鬽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描繪着:“好,我答應你。”
古老的琴聲本來就較為沉重一些,此時卻帶着一種難言的蠱惑一個一個音符的沉重的砸進人的心底。
讓人心靈受着不小的震撼。
隻是這樂章實在是有些雜亂。
時而平緩,時而高亢。
平緩與高亢并沒有相對的規律。
聽起來仿佛有着走火入魔的趨勢。
顧九卿的腳面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花闆。
上方的設計在以前必定是金碧輝煌,上面落滿灰的水晶吊燈搖曳着。
晃的他有些眼暈。
就在他準備被這盞水晶燈晃暈過去的時候,一抹輕微的尖銳咬過他優美的脖頸。
形容姣好的男子仿佛一個吸血鬼,在他的脖頸處細細的試探着,但又不及時蠶食他的血肉。
顧九卿不知何時又睜開眼,偌大的窗戶外面,天色不知何時已經從黑夜慢慢泛白。
他覺得他還有第三種可能性,就是被閻鬽給玩死。
天色将明,閻鬽朝他傾過身來,朝他的耳邊道:“哥哥不是問我,為什麼不能離開這裡嗎?”
顧九卿此時硬是擠出了幾個字:“為……什麼?”
“因為我犯了很大的罪孽,不過他們都該死。”
最後幾個字顧九卿感受到了無盡的怨念,這股怨念直接從他的耳膜刺激到了他的心底。
讓他心髒發涼,甚至有迅速凍結的趨勢。
冷的他整個人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