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卿沒有給他狡辯的機會,那張符紙便祭了出去。
閻鬽的手背被這張符紙灼到,略微的一松。
顧九卿趁着這個機會逃離了他的束縛,并召出了另外幾道藏在四面八方的符紙。
幾道符紙迅速飛到了閻鬽的四周,形成了一道矩陣。
顧九卿指尖翻飛做了一個收的動作,這道矩陣立刻收縮,将閻鬽整個鬼束住,金色的靈光如繩鎖一般在閻鬽的身上流竄着。
似要将他的三魂七魄都勒斷一般。
“哥哥,我到底騙了你什麼了?”閻鬽目光定在顧九卿的身上,語氣森然。
顧九卿再次擡頭時,眼神微睑,“你答應過我不殺這裡面的任何一人的,可是白莉死了。”
閻鬽仔細回想了一下,似在回想他口中的白莉是誰,“是她啊,一個女人她死就死了嘛。”
“還是說哥哥為了她,竟然要殺我?”閻鬽片刻後找到了問題的重點,他的眼神比方才還要冷,就連眼眶裡仿佛都含着墨一般,那股濃墨快要溢出來了。
“這麼說你承認了。”顧九卿眼中的神情變為了憤怒,這個世界他身為天師,竟然會相信一個惡鬼的話,他真的是該死。
他口中念着咒語,讓那幾道由符紙編織的繩索束的更緊。
閻鬽似沒有感覺痛苦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你就這麼在乎那個女人嗎?為了他不惜真的要殺了我。”
不知是不是顧九卿的錯覺,他竟然在那道質問中感受到一絲悲涼。
他有什麼好悲傷的。
“你們還不快走!”顧九卿朝另外三人道,他既已下定決心出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像系統所說的那樣死傷各一半,這樣他就可以重開一局,重新來過了。
那幾人顯然被這樣一副場景吓傻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紛紛向門口跑去。
就在他們走到門邊時,突然“啪”的一聲,面前的門用力合上,連帶着四周的窗戶都震動了一下。
“誰讓你們走了。”閻鬽聲音帶着一股低沉,在這棟别墅裡似帶着一股魔魅之音,讓他們全身都為之一顫。
衆人僵硬的回頭,發現閻鬽此時已掙脫了陣法的束縛。
他周身的皮膚都被顧九卿的陣法纏的開裂,有幾處透着被破壞的衣服面料露了出來,看不出傷痕具體的模樣,隻看到裡面黑氣蒸騰着,不停的向外溢出。
他的一邊臉頰處也被符咒劃出了一道痕迹,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容顔,反而增添了一種孤冷破敗的美感。
他一步一步的向顧九卿走着。
“哥哥,怎麼連你也這麼對我。”
顧九卿極力控制着自己往後退的沖動,雖然他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目前的情形顯然是最壞的。
他眼見着閻鬽的手攀爬上了他的脖頸,并慢慢的收緊。
一股窒息感爬了上來。
顧九卿覺得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咳咳,如果殺死我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殺吧,隻求你放過他們,畢竟他們是無辜的。”顧九卿躊躇了一下,還是視死如歸似的閉上了眼睛。
倒不是他有多麼高尚的品格,也不是他有成全别人犧牲自己的精神,而是如果隻有他死,其他人活,他還可以重開一局。
“死,你以為就這麼容易嗎?”閻鬽傾身在顧九卿的耳邊低吟着,“我怎麼可能讓哥哥你死,我當然要讓你好好活着。”
顧九卿感覺腳下一懸空,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後背痛的他直抽搐。
他的疼痛還沒緩過來,面前一個影子就欺壓了過來。
閻鬽用力的吻上了他的唇,沒有任何的溫情,純屬發洩恨意的撕咬着。
顧九卿甚至感覺一股血腥氣在他口腔裡、在鼻間彌漫開。
他奮力的推拒着,對方卻不為所動。
“唔……”
他都不知道他的這具身體是有多賤,都這樣了,竟然還會有反應。
外面的天色黑的吓人,房間裡面的微弱的光亮隻稍稍透露出一點就被濃烈的黑給掩埋。
顧九卿感覺閻鬽身上的溢出的黑氣,像黑色的緞帶一般與自己纏在了一起。
他拼命的想剪開,可是怎麼都剪不開,好不容易憑借着他的意志力扯開了一點,又被緊緊的纏上。
不但他的身體被纏上,他的皮膚被纏上,甚至纏進了他的骨骼裡。
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被染成了黑色。
他嘗試着一遍遍朝他扔出符咒,可是均被這一道道黑氣擊的粉碎。
就好像自己親自尋找的那一點一點的光亮被粉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