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桉表面上瑟縮了下身子,實則内心毫無波瀾。
這一行人的道行實在是太淺了,目的顯而易見,他甚至懶得去做表情應付他們。
“你們認識?”曹長老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那剛好,進去的時候還可以有個照應。”
作為外門的主事長老之一,他當然知道劉海這群人是什麼貨色,這也正是他想要的場面。
龐大的樹冠遮住了陽光,即使是白天,迷霧大森林看起來依舊陰森森的,透着一股寒氣,使人汗毛倒豎。
時桉被劉海幾人趕到前面探路,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茂盛的草叢裡。
“走了這麼遠,怎麼一個魔獸都沒碰到。”一個弟子有些煩躁,他主修的是符箓,身體素質相比劍修體修要差上不少。
“劉師兄,我們原地休息會吧。”全子看着劉海建議道。
劉海看着衆人眼中接帶着些疲色,略微思考了下,便點頭同意。
幾人找了一塊空地席地而坐,拿出水壺補充水分。
“這裡也沒有看起來那麼恐怖嘛。”其中年齡較小的弟子眉眼帶着些許不屑。
時桉看了一眼,認出這個弟子就是當初不幸吸入紫色霧氣的小可憐。
“都是道聽途說吧。”劉海看着四周臉上滿是輕蔑。
時桉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們吹牛侃大山,對周圍的環境毫不警惕,内心冷嗤。
不遠處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萬幸的是幾人之中也不全然是酒囊飯袋,一個高個子弟子似乎聽到了些動靜,他警惕地擡頭打量着四周。
“怎麼了,阿勝?”劉海注意到他的異狀,随口問道。
“好像有什麼東西?”阿勝遲疑。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劉海道:“你小子,膽子不會這麼小吧?”
阿勝撓撓頭道:“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吧,哈哈,最近壓力有些大。”
“哦?你有什麼壓力?不會又被甩了吧?”劉海嘿嘿笑道。
阿勝臉色漲的通紅,正要張口說些什麼,一個巨大的蛇頭像箭一般飛射出來,一口咬住了他的腦袋。
阿勝寂靜一秒,然後發出慘烈的叫聲:“啊——救命——劉哥、劉哥救我!”
劉海看着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雙腿直打顫。
尖銳的毒牙刺入阿勝的脖頸,阿勝的慘叫聲随着毒液的注入緩緩減弱,最後整個人失力的懸挂在半空中,随着蛇頭的動作晃晃悠悠。
青鱗蟒将死掉的阿勝吐出來,他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地上,脖子上留下兩個血淋淋的洞,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青紫色,完全看不出幾分鐘前鮮活的模樣。
阿勝,死了。
“阿勝!”一個和阿勝交好的弟子反應過來,歇斯底裡的大喊,“你這該死的畜牲,居然敢殺了阿勝,去死吧!”
他舉着手中的靈劍就迎了上去,劍招落在青鱗蟒的鱗片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迹,反倒是脆弱的劍身被這股力道崩斷了。
這點微不足道的反抗吸引了青鱗蟒的注意,它身體緊繃,蛇瞳緊緊盯着這個弟子,腥紅細長的蛇信來回吞吐着。
弟子後退兩步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斷劍和不斷朝自己靠近的青鱗蟒,發瘋般揮舞着手中的斷劍:“滾開!你這個畜牲!老子可不怕你!”
青鱗蟒蛇身高高揚起,它眼中滿是冷漠地盯着眼前這個狀似癫狂的人,粗壯的尾巴橫掃過去,那名弟子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口中嘔出一灘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僵在一旁的衆人好似被這一幕突然喚回了神志,皆丢兵棄甲四散逃竄。
劉海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是、是金丹期的青鱗蟒!快逃、快逃——”
他們一行人修為最高的不過是築基後期,對上金丹期的魔獸,毫無勝率。
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失去了兩名隊友,鴻溝般的實力差距令幾人感到窒息。
時桉悄無聲息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觀察着這條青鱗蟒,蟒腹處微微隆起,顯然剛剛進食不久,對食物不感興趣的話,那就隻是想戲弄這些獵物,看他們驚慌逃竄的樣子。
真是惡趣味的一個家夥。
“對、對了,曹長老。”劉海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驚慌,想起之前曹長老的話,趕忙朝那邊跑去。
青鱗蟒一直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跟着他們,碩大的黃色蛇瞳中閃爍着幽幽的光芒。
他們距離曹運所在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然而身後緊追不舍的青鱗蟒可不會任由他們平安地跑完這段路途。
劉海額角流下一滴冷汗,注意到不遠處跟着的時桉,計上心頭,他略微調整方向朝時桉那邊靠近。
時桉注意到他的舉動,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本來不打算動手,若這家夥實在是找死,他也隻好成全他。
在劉海的有意控制和時桉的不作為下,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拉進,劉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他甩出一根質感粗糙的繩索。
這根繩索是他之前在一個小秘境中偶然得到的一件寶物,可以束縛敵人三息,但是有一個緻命的缺陷,那就是隻能對修為比自己低的人起作用。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安時的修為不過是築基初期,而他是築基中期,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