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碧雲天》的真人宣傳片終于拍攝結束，沈茵茵自己卸了妝，換上私服，與柯菲一起下班。

拍攝組的工作人員還在收拾現場的各種道具和背景闆，她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把酷到不能再酷的玄鐵重劍，毅然決然地走出了房間。

下午接近三小時的拍攝過程中，這把劍一直被厲藝晴各種嫌棄、吐槽、看不順眼，如果它有靈性，一定很傷心，可惜呀。

“唉，”沈茵茵自顧自地感慨，忍不住憂郁地歎了一口氣。

與她并肩同行的柯菲轉過頭，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現象，一臉詫異又略帶幾分欣慰地說：“今天這個攝影師确實很有經驗，被他調教一天，你這塊朽木竟然也開竅了。”

what？沈茵茵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柯菲知道她的漢語水平非常有限，用盡十分耐心，跟她解釋：“你剛剛眉心微蹙、幽幽輕歎的樣子，真的非常符合那個，你代言那個遊戲女主叫什麼來着？”

沈茵茵很友好地提醒她：“冰鳳鳴。”

“對對對，”柯菲輕快地一拍手，“冰鳳鳴的人設！”

沈茵茵看出她心情不錯，沒有告訴她自己歎氣的真相。

兩人在走廊裡，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柯菲沉浸在她今天的優異表現中，開始暢想她的美好‘錢’景。

“古裝電視劇、代言、綜藝嘉賓、一夜爆紅，然後接戲接到手軟，随便挑選角色……”

“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搖錢樹，我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住海景房大别墅，出門要四個身高一米九、八塊腹肌的保镖陪同！”

柯菲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激動，但沈茵茵看出她誇張的情緒有表演的痕迹，默默明白過來，自己的經紀人從來都不是不切實際的白日夢想家，而是在用她的方法給兩人鼓氣加油。

她們是最親密無間的戰友！

沈茵茵感動了，決定今天晚上請柯菲吃大餐，犒勞她，也犒勞辛勤工作一天的自己。

她伸出手，想摟住柯菲的脖頸，讓兩人的關系更親近一些。不料，柯菲一個肘擊，将她狠狠甩開。

饒是沈茵茵其實身強力壯如牛，此刻也很受傷——她痛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說好的戰友呢？說翻臉就翻臉？沈茵茵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跟柯菲理論、為自己讨回公道，就見道具老師從拐角處走過來。

這位道具老師也是一名行業專家，跟過很多名導演的劇組，是需要尊敬的前輩，也是兩人需要巴結的對象。

但沈茵茵總覺得……道具老師今天對自己好像過于熱情，就像現在，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稀有物種。

沈茵茵想不明白，微皺眉頭，陷入思考。

柯菲已經從女生轉變為穩重成熟的職場女人，滿臉笑意地跟道具老師打招呼：“這麼晚，您還沒走呢。”

道具老師嚴肅地點點頭：“手頭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

說完他又将目光移向沈茵茵，嚴肅中立即帶上了慈愛和欣賞。

柯菲看出他待自家藝人不同，言語中更多了一份恭敬：“感謝老師對我家茵茵的照顧，《碧雲天》選茵茵做冰鳳鳴的代言人就是最正确的，她一定會為遊戲宣傳盡力！”

道具老師聞言會心一笑，跟兩人道别：“加油年輕人。”

兩人目送他離開，對視一眼。

沈茵茵狐疑道：“道具老師最後那個笑，是在嘲諷我還是在笑話我？”

柯菲也不确定：“我沒說錯什麼話吧……”

兩人都想不通怎麼突然得罪了道具老師，沉默地來到電梯前，等待電梯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