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見他不信,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連忙解釋道:“千真萬确,千真萬确啊!皇上對九皇子寄予厚望,認為他聰慧過人,有帝王之相。隻是此事尚未公開,一直在暗中籌備。”
虞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緊緊盯着李瑾,仿佛要将他看穿:“哦?暗中籌備?那便細細說來聽聽。”
李瑾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皇上想方設法欲拉皇後與裕王下位,皇後母族勢力龐大,裕王又頗得朝臣擁護,皇上早有忌憚。”
“待除去這二人的威脅後,再尋一位無子的妃嫔立為繼後,将九皇子過繼到繼後名下,如此一來,九皇子便成了中宮唯一的嫡子,繼承大統之事便可順理成章了。”
無子的妃嫔?立繼後?過繼九皇子?
虞墨心中一緊,面色沉靜,冷冷問道:“皇上可是欲扶月貴妃為繼後?”
李瑾不敢隐瞞,趕忙托盤而出道:“正是,當初月貴妃進宮一事,背後也有皇上的籌謀。月貴妃出身清貴,母族又無倚靠,她來做未來太子之母,是再合适不過了。”
“月貴妃年紀尚輕,身體康健,如何保證貴妃無子嗣呢?”
虞墨心中已然有所猜想,但不死心,還是想問上一問,畢竟此事關系重大,容不得半點差錯。
“宮中秘藥衆多,想讓一個女人懷不上孩子,這不是什麼難事。皇上早有安排,月貴妃入宮後,便暗中在她的飲食中動了手腳,隻是手段隐秘,無人察覺罷了。”
李瑾有問必答,态度十分端正,隻求虞墨看在他老實交代的份上,能饒他一命。他心中暗自盤算,隻要保住性命,日後未必沒有翻身的機會。
虞墨一步步逼近李瑾,追問道:“哦?什麼秘藥?從何處得來?又是何人經手?”
李瑾在宮中馳騁多年,絕非等閑之輩,此刻,他隐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中各種念頭百轉千回。
他斟酌着開口試探:“虞内侍似乎對貴妃娘娘格外上心,莫不是心中存了什麼别樣的……”
不待他說完,虞墨眼神一凜,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漸漸收緊,仿佛要将他的喉骨捏碎,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少在這顧左右而言他!如實交代,否則,現在就讓你命喪黃泉!”
李瑾被掐得滿臉通紅,呼吸困難,雙手拼命地想要掰開虞墨的手,卻如蚍蜉撼樹,無濟于事。
他心中驚恐萬分,如墜冰窖,沒想到虞墨竟如此狠辣,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我說,我說……那秘藥名曰「絕嗣散」,是皇上身邊一位精通醫術的心腹内侍調配的,一直由他親自經手。那人深居簡出,隻聽從皇上一人差遣,旁人難以接近。”李瑾艱難地說道,生怕說錯一個字,惹來殺身之禍。
虞墨松開了手,李瑾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眼神中滿是恐懼。
虞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溫和的笑意:“義父當真是個識時務的,那便好生在此頤養天年吧,我定當為義父養老送終,讓義父安享晚年。”
說着,他從随從手中接過一方錦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李瑾聞言,頓時松了一大口氣,如釋重負,仿佛剛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又回來了。
然而,他卻并未看到虞墨轉身後,對随從使了個眼色,随從心領神會,大步向李瑾走去。
不待李瑾反應過來,随從便一把狠狠捏住他的下巴,端起那碗溫涼的湯藥,毫不猶豫地灌進了他的喉嚨。
他拼命掙紮,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卻也無濟于事,湯藥順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濕了他的衣襟。
“咳咳……你……你們……”李瑾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聲音沙啞微弱。
虞墨轉過身,冷冷看着他,眼神中無一絲憐憫,宛如看着一隻将死的蝼蟻。
“義父,知道太多的人,總是活不長久的。你安心去吧,我會記住你今日的「恩情」的。”
李瑾的掙紮漸漸微弱,最終,他的雙眼緩緩閉上,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
“處理幹淨,莫要留下任何痕迹。若洩露半點風聲,就跟着陪葬吧。”
虞墨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