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會被腐爛菌子的氣味吸引,隻要找到菌子或者竹荪的位置,就有很大概率找到野豬。最好是竹荪,野豬喜歡腐爛竹荪的味道。”
王建剛頭回聽說還能通過菌子找野豬,他毫不猶豫吩咐下去:“現在找菌子或者竹荪,隻要竹荪多的地方就容易出現野豬。”
陳瑩用樹枝撥開腐葉,幫着王建剛解釋:“野豬愛拱爛竹荪,找着菌窩就能找着豬。”
三個男人杵着不動,他們不相信野豬會吃菌子,真吃菌子怎麼還下山禍害玉米地?
王建剛不耐煩踹了腳樹樁:“都給我找菌子去!”
老光棍叼着草莖不願意配合:“豬拱菌子?蒙誰呢?該不是你妹子想采菌子吧?我可沒聽說過野豬吃菌子。”
王建剛在他面前晃了晃裝着獵槍的麻袋:“我提前說過了,跟我上山就得聽我的,想發财就照做。”
陳瑩跟着王建剛和三個男人往深山裡走。那三人背着麻繩、 砍柴斧和鐮刀,褲腳沾滿泥漿。
王建剛的獵槍裹在麻袋裡,槍管時不時磕到樹枝發出脆響。
翻了兩座山,一無所獲。
衆人癱坐在山坡上,男人們汗濕的背心黏着枯葉。
陳瑩累得氣喘籲籲,桃紅色棉襯衫粘在身上,她不敢解開扣子。
王建剛叉着腰,眯眼望着山梁:“山上真有竹荪?”
陳瑩忙不疊回答:“有的,我表姐就采到了,昨天還拿來炖雞湯。”
王建剛納悶:“我咋沒吃着?”
陳瑩欲言又止:“昨天你走得急,表姐特意用砂鍋慢炖了三個小時菌子山雞湯。菌子雞湯可鮮了,耿同志喝了一大碗。表姐說耿同志幫忙抓了山雞野兔,得補補。”
“耿同志的碗裡堆着雞腿肉,我見表姐偷偷把自個碗裡的竹荪都撥給他了。”
王建剛低聲罵了幾句,程家真不識好歹,他爹好歹是大隊幹部,他上門吃飯是給他們家賞臉。
王建剛胸口堵着一股無名火,“繼續找!”不過是幾隻山雞野兔,等他獵到野豬,程心怕是哭着求着嫁給他。
衆人休息好起身,又翻過兩座山頭,他們在一處背陰的斜坡發現野豬窩。
王建剛撥開擋路的蕨類葉片,腐爛菌子混着豬糞味沖進鼻腔,濃得嗆人。
“就是這兒!”他壓低嗓子。
樹影縫隙間隐約露出被野豬拱翻的泥坑,陳瑩踉跄着撲過去。腐爛的竹荪混在泥漿裡,乳白色傘蓋早化成粘稠的漿液,隻剩零星殘破的傘蓋。
“全爛了...”她指甲掐進掌心。
好不容易遇到竹荪,結果全被野豬拱了,陳瑩恨不得把野豬千刀萬剮。
她回顧自己出門前臨時突擊背下的菌類圖鑒,蹲在地上翻找替代品。她摘下幾朵奶黃色菌子,又發現幾簇豔紅色同類,從顔色和氣味判斷兩種均可食用。
既然找不到竹荪,這兩種菌子價格也不便宜,她想着不能白來,全都摘了放進背簍。
為了檢測菌子是否有毒,陳瑩打開系統光屏對照菌類圖鑒,顯示品種均可食用,她放心大膽地摘菌子。
王建剛掏出獵槍站在岩石上尋找野豬的痕迹,另外三個男人蹲在斜坡上看陳瑩采菌子。
張麻子吹了聲口哨:“這腰身比馬寡婦還帶勁。”
老光棍喉結滾動:“彎腰那下瞅見沒?白花花...”
他們直勾勾地盯着陳瑩,目光粘在她采菌子時撅起的腰臀和衣襟晃動時若隐若現的輪廓。
陳瑩裝作沒聽見,當務之急是挑值錢的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