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愣了幾秒,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看到蘇若璃臉上的堅毅後,心中怒火壓都壓不住。
“你到底有沒有心?城主為什麼會受傷中毒,你難道就不會覺得愧疚嗎?”
“夜雨,夠了,按計劃晚上送她出去便可,無須多費口舌。”
一直在一旁打量她的夜風突然開口,制止了夜雨。
“能否現在就送我出府?”
清冷的聲線,有些許的顫抖,她沒有理會夜雨那快要吃人的眼神,目光堅定的看着夜風。
“蘇姑娘,您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了,白日出府隻能拿城主的令牌,否則會被當成逃奴抓起。”
夜風忽然發現,他一點也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不知她為何連這幾個時辰也不願等,非要做這容易招人唾棄的事情?
如若她真的是刺客的同夥,大可不必提醒蕭京墨中毒之事,又或許……
想到某種可能,他眼底的墨色沉了幾分,随即再次開口道:
“現在出府也不是不可,隻要姑娘把文契簽了,我們立馬便送您出府。”
“好,我簽。”
蘇若璃并不知道夜風說的文契是什麼,但為了能馬上出府,她不在乎。
簽好文契,夜風果然沒有食言,立即讓夜雨送她出府。
待蘇若璃前腳剛離開,床上的蕭京墨便坐起身來,眼中有難以明說的複雜情緒。
“你何須框她簽下文契,若真是刺客的同謀,她又豈會在乎小小一紙文契呢?”
蕭京墨自然知道夜風這麼做的目的,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徒勞,畢竟想要他命的人到目前為止,他們毫無頭緒。
他同意放蘇若璃出府,也不過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些許線索而已。
“城主教訓的是,是屬下疏忽。”
“林小姐,城主現在還昏迷着,要不您還是明日再來探望。”
門外忽然響起夜雨的聲音,他故意把說的很大聲,就是為了給裡面的人提醒。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大膽奴才,蕭哥哥現在生死未蔔,你還敢攔着本小姐,是當真忘了本小姐和你們城主的關系?”
“夜雨不敢,還請林小姐息怒。”
挨了一記耳光的夜雨連頭都不曾動過分毫,依然擋在門口,如鎮山石一般,巋然不動。
不就是她的父親是城主的恩師,還真把自己當成城主夫人了?如若城主真的有那份心思,早在她父親失蹤之前便開口迎娶,又豈會蹉跎到現在?
這些話夜雨自然不敢真的說出口,隻好在心裡腹诽着。
“趕緊讓開!不然等蕭哥哥醒了,本小姐讓他第一個治你的罪。”
說着,林筱冉示意身後的花楹,讓她上前去拉開夜雨。
她聽說生病的人最脆弱,她隻要一想到,此時蘇若璃正在裡面端茶倒水,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蕭京墨,心裡嫉妒的種子就如雨後春筍,瘋狂生長。
而夜雨的一再阻攔,更是讓她覺得房間裡面有不可告人的貓膩,她必須進去親眼看到才能放心。
“吱呀”一聲,門開了,夜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成功的終止了林筱冉的鬧劇。
“林小姐,郎中交代,城主需要靜養,還請您小聲一點。”
順着敞開的門口望去,房間内并沒有她預想的場景,可她尤不死心。
“本小姐隻是進去看看,不會打擾蕭哥哥休息。”
這次,夜雨在接收到夜風的眼神後,往後退了一大步,将整個大門讓出。
林筱冉進門後,仔細查看了整個房間,确定沒有蘇若璃的身影後才松了口氣,身後跟着的三人卻看得一臉疑惑。
“小姐,您在找什麼?需要奴婢幫您嗎?”
花楹快步上前,生怕晚了半分,又會被林筱冉責怪。
“那個婢女呢?有客到訪,連茶都不會奉嗎?”
再次尋到蘇若璃的錯處,林筱冉立馬發難,她倒要看看,沒人給她解圍,這次她還有什麼理由逃避責罰?
“回小姐的話,她去小廚房守着熬藥去了。這邊人手不夠,對小姐招呼不周,要不您還是先回去,明日再來?”
“哦?那本小姐就在這等她端藥過來,親自喂蕭哥哥。”
眼見林筱冉準備坐下,大有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勢,夜風急忙給夜雨遞眼色,後者立馬領會他的意思,幫腔道:
“林小姐莫怪,平日裡城主身邊隻有我們哥倆伺候,鮮少有旁人插手,新來的婢女也隻能在屋外伺候,您這要親自喂藥,我們心中惶恐啊。”
“此話怎講?”
林筱冉微微挑眉,對夜雨說的話來了興緻。
“城主向來不讓女人觸碰,現在又是昏迷時刻,喂藥沒人攙扶不可,您要親自上手,我們……”
夜雨說的一臉為難,林筱冉卻莫名的高興起來,她懂他說的意思,就是她喂藥,讓花楹攙扶,怕蕭京墨不悅,而他們哥倆攙扶,由她喂藥,又不太方便。
“既然如此,便有勞你們照顧蕭哥哥了,本小姐明日再來。”
直到林筱冉走遠,房間内的三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