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您醒了?身體好些了嗎?有頭疼、惡心這些感受嗎?”
随着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衆人一窩蜂的圍了上去,蘇若璃因為擦幹淚痕,晚了一步,還是滿臉擔憂的開口。
“服了藥,好多了。”
話畢,蕭京墨掙紮着想要坐起身,夜風剛想伸手去扶,被蘇若璃一把推開,她跻身上前,摁住對方的肩頭,并示意阿瑤爹爹迅速上手診脈。
一切發生的太快,蕭京墨毫無防備,夜風和夜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阿瑤爹爹的手搭在蕭京墨的右手脈搏之上,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時而蹙眉,時而疑惑,最後看着對方眼睛,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蘇若璃顫顫巍巍的收回手,蹲下身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伯父,城主大人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
阿瑤爹爹笑而不語,眼睛始終盯着蕭京墨,仿佛在等他的示意,蘇若璃疑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輪換,心中的恐懼不斷攀升。
“城主身體已無大礙,得益之前處置得當,服藥及時,隻是,體内尚有餘毒未清,切不可輕視。”
聞言,蘇若璃心中的大石悄然放下,剛想開口詢問李郎中藥方之事,阿瑤爹爹繼續開口道:
“城主切記,憂思過重,傷心又傷身,還需……”
“還需什麼?”
她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收了聲,既是叮囑的事項,定要謹記于心才對。
“蘇若璃,去給郎中沏壺茶,莫要打擾郎中診脈。”
蕭京墨輕歎口氣,找了個理由将人打發出去。
領了吩咐,縱使蘇若璃心中有萬分不願意,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房間。
走在去小廚房的路上,她還在冥思,阿瑤爹爹到底要說什麼?又為何會不繼續說完?想了半日也沒有頭緒後,她搖頭苦笑一聲,決定不再去想,畢竟她的目的是幫蕭京墨找到解毒的辦法,現在知道他身上的毒已解,她心中的愧疚也消減大半。
一盞茶功夫後,蘇若璃拎着才燒漲的沸水,輕手輕腳的來到蕭京墨卧房相連的偏房,一番找尋後,終于找齊工具,用海嬷嬷教導過的方式,一溫、二投、三潤、四沖、五出。
一套流程下來,一杯茶香四溢的茶湯便做好,她将茶水分杯裝好,剩餘的留在茶壺之中,最後,便端着托盤敲門。
夜風開門,接過她手中的托盤,并示意她小聲,以免驚擾到房内的人。
繞過屏風,她才看到,阿瑤爹爹和阿瑤正跪在床前的地上,床上的人一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剛想開口為兩人辯解幾句,眼疾手快的夜風一下點住她的穴道,她渾身上下,除了眼珠能動,其他地方,任由她如何使勁也是徒勞。
“城主大人,老朽帶着女兒在城中繞了多日,已經有了些許眉目,隻要您一聲令下,即刻便能将人抓捕歸案。”
“你們先起來吧,這兩日先在城主府住下,本城主自會派人前去查探虛實,一旦證據确鑿,定會替你們讨回公道。”
“城主大人,此事切不可耽擱,一旦開春,農夫手中沒有田地可種,他們這一年該如何生活?長此以往,恐生事端!”
阿瑤爹爹往前膝行幾步,抓住蕭京墨的衣角,據理力争道。
他這次出來就是背負了整個杏花村的希望,農田被無故征用,農夫有苦無處申訴,他也是用郎中的身份作為掩護,背着和女兒阿瑤上山采的許多新鮮藥材,才得以混進長樂城。
“郎中請寬心,城主既然應承了你的事情,自會去做,隻是這件事情,我們也不能隻聽信你們的一方之言。”
看到蕭京墨臉上露出的疲态,夜風迅速放下手中的托盤,出聲解釋道。
“今日時辰不早了,兩位先随我去客房休息,有什麼明日再談。”
夜雨一邊說,一邊上手攙扶跪地的兩人,阿瑤還好,輕輕一拉,便從地上跳起,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開心,而阿瑤爹爹卻死活不肯起來,最後,是在夜風和夜雨的一同努力之下,才将人架出房間。
他們四人一走,卧房内立刻恢複安靜,倚坐在床頭的蕭京墨依舊保持着最初的模樣,黝黑的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在沉思,蘇若璃轉動着眼珠,努力想要制造一些動靜引起對方的注意,可終究是徒勞一場。
她在腦中不斷回想着身體穴位的位置,試圖找出自己沖破的可能,可沒有内力的她,再次失望而歸。
就在她以為她隻能這樣等着夜風他們回來時,蕭京墨緩緩扭頭,發現了她的存在。
“你先下去休息,晚點夜風會過來伺候。”
蘇若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中腹诽道:
“我倒是想走,你得先幫我解開穴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