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内的蘇若璃将這話聽的一清二楚,她想起何娜跟她說的那些,頓時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下一下擂着她心門。
此刻的她動彈不得,厚厚的牆壁阻隔了視線,她也沒法從蕭京墨的臉上看出他的态度,那一瞬,她終于明白度秒如年的感受。
她恨不得蕭京墨馬上做出應答,又怕他……
“曉冉,你進府又是為了什麼?當初說要離開長樂城的也是你吧?”
蕭京墨的嗓音輕輕柔柔的,但蘇若璃從裡面聽出了一絲傷感,莫非林筱冉離開長樂城傷了他的心,所以這次回來他才會反複無常?
而他對她的靠近,示好,忍耐,是不是都是為了刺激林筱冉?
想到這裡,蘇若璃感覺心裡悶悶的,像是氣球被捏住出口,裡面的氣不僅排不出來,還在不斷地增加。
“那是因為我爹失蹤,我心裡難受。”林筱冉急忙解釋,停頓片刻後,繼續道:“蕭哥哥,你不是說過,我爹一定會回來的,一年了,他人呢?”
“……”
“還是你已經有他的消息,就是不願告訴我?”
“我的命都是恩師救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無恙,更希望他能早日歸來。”
這次,蕭京墨的聲音更加低沉。
話落,房間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蘇若璃腦中忽然冒出在醫院病房内,蕭京墨拖着一副病體,無比堅定的哄着林筱冉,或許此時隔壁房中的兩人已經緊密相擁在一起,才會沒了聲響……
越想心裡越難受,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着,勒的生疼。
“若璃姐姐,你還好嗎?”
循聲扭頭,她才發現,一旁的阿瑤正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她還好嗎?
她一點也不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暗戀,莫名其妙的穿越,還有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堆積已久的情緒,都在那一聲輕柔的問候中崩塌。
一滴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眼角滾入發間,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一個趕着一個,争相沒入那黑色的叢林之中。
“阿爹,若璃姐姐哭了,我該怎麼辦啊?”
拿起布巾,阿瑤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蘇若璃鬓角的水珠。
“無妨,都是排毒的一種,你小心伺候着便好。”
……
長樂城内規模最大的青樓——百花樓,二樓角落的一間雅緻的房間内,不同于其他房間裡面或是擺着雕花木床、或是擺着樂器,它的裡面隻有一張矮小的茶桌,和兩張柔軟的坐墊。
此刻坐墊上正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戴着半邊銀質面具,看不清容貌,但依然能看出他氣度不凡,女的則是百花樓的頭牌——青禾,一個長相豔麗、身材豐腴的美女。
“教主,劉全已經被蕭京墨抓走,是否要安排人去做了他?”
青禾一開口,話語中充滿肅殺之氣,與她那豔麗的長相完全不符,更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無妨,一個無關輕重的小喽喽,沒必要為了他暴露蓮花教的實力。”
教主翹起蘭花指,僅用兩根手指,捏住茶壺上細小的手柄,滾燙的沸水瞬間傾瀉而出,沖過茶杯。
“可他号稱包打聽,屬下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們蓮花教的底細?”
青禾盡職盡責的勸說道,在她看來,凡事都應該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才對。
“知道又何妨?長樂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蓮花教的存在?”
教主依舊專注于茶藝,說出的話也帶有三分漫不經心,似乎此刻,沒有什麼事情,比他手中的那壺茶更重要。
“林小姐當時還托他找過一個女子混入城主府,不知會不會影響教主的大業?”
“比起殺了他,本教主認為蓮花教要是出手救下他,豈不是更有價值?”
終于一杯顔色深淺适宜,冒着熱氣的茶泡好了,教主依舊翹着蘭花指,執起茶杯,放在鼻下輕輕一聞,香味沁人心脾,小嘬一口,味道也是上乘,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還是教主思慮周全,青禾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着,青禾起身行了一個大禮。
“罷了,你現在怎麼也是個頭牌,琴棋書畫、茶藝、花藝多少都要涉獵些,免得讓人生疑。”
教主放下手中的茶杯,擡眼仔細打量了青禾一番。
“謹遵教主教誨。”青禾抱拳應下,随即追問道:“劉全救出後該安置在何處?”
“你且去辦,到時自會有人接應。”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