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筱冉猛然擡頭,挂滿淚痕的小臉,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她茫然的看看蕭京墨,又看看陸今安,眼中寫滿不知所措。
“蕭兄,不管曉冉做了什麼,她喝了這杯茶已經夠了。”
陸今安轉身來到蕭京墨跟前,并用身子擋住林筱冉的視線,暗地裡,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見有人出頭,林筱冉瞬間恢複了底氣,出聲問道:
“蕭哥哥,你說的那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叫什麼全的人,沒聽過,也沒見過,定是他為了脫罪,胡亂攀咬,你可千萬别被人诓騙了去。”
說完,她還意有所指的瞟了蘇若璃一眼。
“是啊,陸某相信,以蕭兄的性子,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何不把人叫上來,大家把話說開,也省得日後落下埋怨。”
“也好,此處地方狹小,去校練場吧。”
蕭京墨說完,便吩咐夜雨先去牢房提人,再到校練場會合。
衆人離開湖心亭時,蘇若璃整個人還是懵的,渾渾噩噩跟在蕭京墨身後,出了亭子,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條鯉魚,若是被大家看到,怕是會惹起事端,便四處搜尋陸今安的身影。
剛好看到他拎着那條鯉魚,攔住林筱冉帶着的一個小丫鬟,兩人低語了幾句,陸今安便将手中的鯉魚遞給了對方。
末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陸今安還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才斂住心神,跟上前方的人。
校練場位于城主府的東南方,看着比肩而行的花楹,蘇若璃有了一種回到考較那日的錯覺,尤其是看到那些高低錯落的梅花樁時,她的心還是會打怵。
愣神之際,蘇若璃感覺有人拉了她一把,避開後面的人,直到隻剩下她們兩人後,花楹才開口。
“好妹妹,姐姐求你件事。”
“什麼事?”
蘇若璃看着不時觀察着四周,一臉不安的花楹,擔憂的問道。
“倘若,一會林小姐被指認,不管是真是假,妹妹能否幫忙辯解幾句?”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着花楹,企圖在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看了半天,對方也隻是垂下眼,偏過頭,緊咬下唇。
現在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她怎麼知道要怎麼辯解?而且,她也隻是一個小婢女,說話又有什麼份量呢?
花楹怎麼會提這種無理的要求呢?她不是向來穩重,做事考慮周全,那……
忽然,蘇若璃腦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她二話不說抓起花楹的右手,撸起她的袖子,正如她猜想的一樣,上面布滿青紫的傷痕。
看着蔥白般嬌嫩的手臂上,布滿縱橫交錯的痕迹,她的心緊了又緊,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這才幾日,姐姐怎麼會多出這麼多傷痕?”
花楹眼中閃着淚花,哪怕嘴唇咬的變色,依舊不語。
“都是林小姐打的?”
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撫上那些青紫,引得對方身體緊繃。
細細看去,上面依稀還能看出藤條的模樣,大片大片呈圓形的應該是手掐的,不怪她一眼便看出那些痕迹的出處,隻怪小時候阮黎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相似的傷痕。
“不如姐姐去求城主大人,換個差事?”
聞言,花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又很快熄滅掉,她輕輕搖頭,拒絕了蘇若璃的好意。
“她和城主是有婚約的,今日換了差事,等日後她嫁進來,不是更難嗎?”
“大不了以後出府就行,為何要忍受至此呢?”
“無妨的。”說着,花楹抽回自己的手,放下衣袖,蓋住那些可怖的痕迹,繼續道:“妹妹若是真的心疼姐姐,就幫了姐姐這個忙。”
是啊,她怎麼又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現在隻是一個自身難保的小婢女……
“好,我盡力。”
兩人悄悄回到自己的位置,夜雨正好押着劉全過來。
“你好好看看,認識這位小姐嗎?”
劉全扭頭看向蕭京墨指向的人,仔細打量一番後,輕笑道:
“認識啊,林小姐嘛,蕭城主未過門的娘子,長樂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蕭城主拿這個來考驗在下,是不是有點太小瞧人了?”
蕭京墨眼中劃過一絲陰郁,沉聲警告道:
“劉全,你可看清楚了,月餘前可是林小姐通過你買通過參選婢女的姑娘?”
“大家都是男人,蕭城主這樣當衆拆林小姐的台,不太妥當吧?”
劉全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既沒有承認林筱冉做過這事,也沒有否認她沒做過,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各自在心中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蘇若璃也不例外,她怎麼沒想到通過劉全買通她的人居然是林筱冉,那她花錢讓她進府,要找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