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蕭京墨手指輕擡,示意蘇若璃起身。
“城主大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和襲擊奴婢的兇手對峙。”
她猛然擡頭,眼中寫滿堅毅,她不知道為何對方不肯告訴她兇手是誰,但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再争取一下。
她要知道襲擊她的人到底是誰,才能順藤摸瓜查清楚,原主到底經曆了什麼,或者是知道了什麼?
“外院的一名護衛而已,已經送去礦山了,你想去礦山找他?”
說着,蕭京墨身子側傾,左手撐起下颚,一派慵懶的模樣。
礦山?怎麼會送去礦山呢?
難道,原主真的查到了林筱冉父親的下落,還是……
她慌忙掐斷腦中的念頭,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幹笑着回道:
“不想的。”
在蕭京墨含笑的目光中,蘇若璃緩緩站起身,正欲開口請退,就被對方搶了先。
“初八便是林筱冉的生辰,本城主答應給她辦一場生辰宴,你看着張羅一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找夜風和夜雨。”
她半張着嘴,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悶聲問道:
“為何是奴婢?”
偌大的城主府,想要張羅一場宴會不是很簡單,海嬷嬷也好、夜風也好、夜雨也好,他們哪個不比她有經驗,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要交給她?
“作為城主府的一等丫鬟,張羅這種事情不應該信手拈來?”
信手拈來?
有沒有搞錯?
蘇若璃迅速低下頭,扯着嘴角苦笑。
她一個現代人,連宴會需要準備東西都不知道,更别說是請什麼賓客,還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光想想都會頭大。
“奴婢這不是怕弄不好,擾了林小姐的興緻,就不好交差。”
“你盡管去張羅,有不懂的就去問海嬷嬷。”
這次,蕭京墨沒有給她繼續辯駁的機會,直接将她趕出了房間。
看着廊下,被夕陽拉的很長的身影,蘇若璃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她一個在現代連大聲跟人說話都不敢的人,現在要獨自置辦一場這樣大型的宴會,光想着,手心的汗便不停冒出,不一會,濕潤感襲來。
她交替雙手,輪換着擦拭手背,也依舊無法保持手心的幹燥。
……
在夜風和夜雨的提點下,蘇若璃冥思苦想了一整晚,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出現在西院,她如上次過來時那般,拘謹的等在院門外。
直到冬青飛撲出來,她才從愣神中清醒過來,讪讪道:
“姐姐有件事想麻煩冬青妹妹。”
頭一次開口求人,她羞愧的低頭,不停絞着手指,焦急等待着答案。
“姐姐有事盡管吩咐,隻要妹妹能做到的,斷不會推辭。”
聞言,蘇若璃驚喜的擡頭,眼中閃爍着七彩的光,她沒想到冬青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一時高興的不知該謝謝對方,還是先說正事?
“到底是何事讓姐姐這麼難以開口?莫非是要借銀錢?”冬青歪頭追問,繼而摸了摸腰間的荷包,一把扯下塞給她,慷慨道:
“妹妹身上隻有這麼多,全給姐姐。”
蘇若璃看着手中忽然多出來的粉色荷包,粗糙的布料也掩蓋不了上面精湛的繡工,含苞待放的荷花栩栩如生,她忍不住伸出拇指輕輕摩挲,平滑的線面與布料的粗粝形成一種獨特的手感。
她将荷包塞回到冬青手中,作為一個常年靠勤工儉學養活自己的人,當然知道那個荷包的“份量”,那是對人無條件的信任。
“姐姐不借錢,妹妹趕緊把荷包收好。”
“姐姐莫不是嫌少?妹妹……”
蘇若璃打斷對方還想說的話,簡單說明來意後,靜靜等着對方的回答。
“就這事,姐姐怎麼不直接去找花楹姐姐呢?”
提到花楹,她眼中的眸光暗了暗,昨晚她特意從阿瑤那裡,讨要了一些擦跌打損傷的膏藥送給花楹,卻不想,人沒見到,還被林筱冉院子的人趕了出來。
最後還是她塞了點銀子,才從看門的嬷嬷口中得知,林筱冉覺得在湖心亭受辱,回來便對着院裡的丫鬟打罵,她也隻好留下膏藥灰溜溜的離開。
後來她也想明白,這事怎麼也不能把花楹攪和進來,畢竟,辦好了,花楹得不到半分好處,辦的不好,她就會成為首當其沖的罪人。
“這要是直接去問林小姐院裡的人,不就沒有驚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