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阿峰的女人,見到陌生人闖入家中,還可以淡定如舊。”
面具男見阿秀自顧自的整理起房間,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率先開了口。
“蓮花教的教主難道就這麼悠閑?喜歡趁主人不在家就擅闖民宅?”
阿秀将菜籃子裡面的白菜拿出來,剝開最外面有些發黃的葉子,頭也不曾擡起的回怼道。
“好一張伶牙利嘴,難為阿峰居然能忍受得了。”
“教主請慎言,從他背叛蕭京墨那一刻起,我和他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阿秀的父母早亡,是在街坊鄰居們的照顧中長大,一次在家中發燒多日,被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後來得蓮花教成員救下,也自願成為蓮花教的一員。
原本她也以為蓮花教是世上最好的組織,做的都是救死扶傷的好事,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渺小如塵埃的她居然會成為别人手中的利刃。
現在想來,她和阿峰認識,怕也是眼前之人精心設計的,兩人相知相愛,幸福的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上天見她幼年時生活的太苦,才會拼命補償她,
後來,面具男找到她,讓她從阿峰口中套取蕭京墨的消息,她果斷拒絕。
思及此,阿秀悄悄環上右手的手臂,厚厚的衣料之下,還能摸到裡面的凹凸不平,那是她脫離蓮花教付出的代價。
“是嗎?他可是為了你才背叛的蕭京墨,現在你怎麼忍心抛棄他呢?”
面具男說的雲淡風輕,雙眼卻緊盯着阿秀,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反應。
阿秀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複又露出一抹苦笑,更加用力扣着手指下的衣服,恨不得像當初削去手臂上的蓮花印章一樣,将所有的一切削去。
原來,他的背叛都是因為她,她還以為,他隻是單純的貪慕虛榮,貪念蓮花教許諾給他的一切。
“應該你也聽說過,從來沒有人活着脫離過蓮花教,你知道,為什麼你可以嗎?”
見阿秀還是沒有開口追問的打算,面具男繼續說道。
聞言,阿秀心中一驚,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擡頭看向面具男,聲音顫抖的問道: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阿峰啊,那個傻子說,隻要能讓你脫離蓮花教,他願意答應本教主的任何要求。”
面具男臉上露出一副得逞的奸笑,打量阿秀的目光中也帶着幾分嘲弄和戲谑。
“他到底答應了你什麼要求?”
阿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她不敢相信,還是想要通過别人的嘴确認答案。
“當然是殺了蕭京墨。”說到這,面具男故意停頓了一下,見阿秀臉上的血色瞬間退盡,才有緩緩開口繼續道:
“可惜,他沒有成功,隻弄斷了蕭京墨的雙腿,所以,你才必須挖掉手臂上的蓮花印記才能脫離。”
聞言,阿秀就像一個被抽掉所有支柱的木偶人,跌坐在地,臉上布滿了淚水,喃喃自語道:
“為什麼?為什麼他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說,背叛兄弟已經是十惡不赦的罪過,那麼順手抛棄你,就是你最能接受的事實了。”
“哈哈哈……”
阿秀仰着頭,大聲狂笑,任由眼淚在臉上肆虐。
她想起那是個下雪的冬夜,她剛剛削掉手臂上的蓮花印記,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躺在床上,聽着屋外北風呼嘯,而他就站在她的門外和她說:
“阿秀,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現在已經是蓮花教的副教主,以後也不會娶你,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身體裡的血液就像屋外的寒風一樣冷,她緊咬着嘴唇才沒讓哭聲溢出。
就那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很多日,再出門時,就聽說了他刺殺蕭京墨的消息,而她很慶幸,他們已經沒有了關系。
現在,面具男卻告訴她,他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她。
良久以後,阿秀終于慢慢平靜下來,雙目警惕的看着對方,她知道,他現在來告訴她這些,一定是另有所圖,于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教主此次前來,應該不單單是來告訴阿秀當年的事情真相吧?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和聰明人聊天就是舒服。”面具男贊賞的看了阿秀一眼,繼續道:“阿峰現在就在孤山城,他很想再見見你,但你知道的,縱使他武功再高,長樂城也不是他能踏足的地方了。”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是嗎?那你看過這封信以後再做決定去不去。”
說着,面具男留下一張折好的紙放在桌上,潇灑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