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璃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身體往前一擋,一手抓住短刀的刀刃,瞬間,鮮血順着手掌一滴一滴掉落在泥土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阿瑤,你先冷靜一下,青禾現在還不能死,我們要從她嘴裡問出離開孤山城的路。”
如今,她們不可能再在孤山城待下去,隻能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盡快離開,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蘇若璃,不要白費力氣了,在孤山城也是充當實驗品,離開孤山城,回到長樂城也還是充當實驗品,有什麼不同嗎?”
青禾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她的身上,瞬間透心涼。
是啊,她怎麼就忘了,蕭京墨也在抓穿越者啊,她離開孤山城又能去哪呢?
“啪!”
忽然響起的耳光聲,驚醒了在場所有人,阿瑤也在那一刻回過神來,顫抖着松開手,語帶哭腔道:
“姐姐,你的手,快松開!”
而另一邊,青禾歪着頭,吐了一口血沫,惡狠狠的眼神瞪着蘇若璃,鮮紅的手指印立刻浮現在她白皙的臉龐上。
阿秀大步上前,奪下蘇若璃手中的刀,快速為她包紮了一下,握着短刀抵在青禾臉上,輕聲道:
“我知道你們蓮花教的人都不怕死,但是,想要在長樂城立足也是十分不易,而你,已經有了那麼招搖的身份,想必獲得了不少情報吧。”
說到這,阿秀故意停頓了一下,短刀的刀尖在對方臉上輕輕劃過,留下淺淺的一道紅印。
“若是今日毀了你這容貌,讓你當不了百花樓的頭牌,不知你們教主可還會一如既往的看重你?”
阿秀壓根沒有想聽青禾回答的意思,毫不停頓的繼續道:
“讓我想想,他是不是許諾了你教主夫人的位置?蓮花教中美女如雲,到時你一個面貌醜陋的女人當了教主夫人,也不知能當穩幾日?”
果然,阿秀的話音剛落,青禾原本視死如歸的臉上有了一絲皲裂,但她很快又掩飾過去,正色道:
“休要胡說,教主豈是你這個叛徒能夠置喙的。”
“是不是我胡說,你心裡清楚的很,而且即便沒有你的指路,我們照樣能夠出城,到時候,我們一旦逃出城,蓮花教中還有你的容身之地嗎?”
說着,阿秀掏出一塊令牌擺在青禾的眼前,後者看清以後,眼中布滿難以置信。
“你怎麼會有城主的令牌?”
“這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你隻需告訴我你的選擇就行。”
阿秀蕩起令牌,一手抓住,塞回到胸前,眼中也漸漸多了幾分嚴厲之色。
“城北地牢旁有條暗河,水流湍急,能夠直通城外,你們可以把我帶到地牢,換回冬青後,走暗河離開,這樣就能走的神不知鬼不覺。”
“咚!”
阿秀一個手刀劈在青禾的後脖頸上,對方應聲倒地。
……
烈烈寒風中,蕭京墨獨自一人坐在望風崖邊,看着那白霧萦繞的崖底出神。
這還是林國棟昏迷以後,他第一次來這裡,那日的伏擊和血戰仿佛還在昨日,一切都是那麼清晰。
後來,他也查出顧峰背叛他是因為被威脅,可他們卻再也沒見過彼此,他也無法去求證,顧峰當日到底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還是……
他撥開身上的黑色披風,露出懷中的布袋子,伸手往布袋裡仔細一抓,幾顆黃色的細碎顆粒從袋口漏出,他垂眼看到,松開抓布袋的左手,将黃色小米一顆一顆撿起,小心攥在手心,生怕浪費。
随即朝着崖底灑出一把小米,口中默念道:
“黃米開道,小鬼散去,若是鎖魂,金錢買之,上通碧落,下通黃泉……”
直到布袋子裡面的小米全部散盡,蕭京墨拿起身側的黃白紙錢,一張一張抛在風中。
這個方法是他在醫院聽那些植物人家屬提起的,原本他是很不屑的,可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林國棟毫無醒來的迹象,他也想要嘗試着……
忽然,身後響起穩重的腳步聲,他收回神思,将手中最後幾張紙錢一并扔出,出聲問道:
“有消息了?”
“阿秀姑娘放出了信号彈,林大人那邊也已經準備好,就等城主一聲令下。”
說完,夜雨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指令。
“出發!”
蕭京墨掩下眼中最後一絲柔情,黝黑的眼眸中一片肅殺之色。
……
孤山城城北地牢。
“冬青”攙扶着蘇若璃一步一步走下石階,阿瑤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後,神色緊張的開口。
“冬青姐姐,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這裡面涼飕飕、黑洞洞的,阿瑤看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