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昏睡,沒關系的。”
顧峰回答完蘇若璃的問題,徑直走向地上的男人,隻見他用腳尖輕輕一勾,地上的人像鍋裡煎熟一半的雞蛋一樣,輕松翻了個面。
地上的男人,臉上沾滿泥土,嘴巴大張着,遲遲沒有閉上,她瞄了好幾眼,隻覺得那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直到顧峰捏住他的下巴,“咔嚓”一聲後,對方的嘴巴合上,她才認出那人來。
“劉全?”
可劉全不是被陸今安親手射殺的,現在怎麼會好端端的躺在這裡?
“你認識他?”
顧峰瞥了她一眼,聽不出什麼語氣的問了一句,仿佛并不打算聽她的答案,轉回頭去,繼續手上未完的動作。
他先是抓住劉全的手臂,往上一提,骨頭“咔嚓”的聲音響徹石室,蘇若璃剛想開口問他為何要打折别人的手時,“咔嚓”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直到這時,劉全慢慢蘇醒,尖叫出聲,她才知道,方才顧峰是把對方脫臼的手腳全部接上。
“顧大人,小的知道阿秀姑娘是您的心上人,特意讓手下的人好生招待着,您何苦對小的下此毒手呢?”
說着,劉全在地上一通蛄蛹,好不容易靠着牆壁的支撐,坐直了身體,也終于發現石室裡另一個人的存在。
“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着那雙震驚之餘,又帶着三分不屑的眼神,蘇若璃感覺自己被嫌棄了,頓時沒有好聲氣,嗆聲道: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一個死人為何會出現在此?”
“本公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婢女置喙,你隻須好好當好你的差,别忘了林小姐的囑咐就行。”
說完,劉全不再看蘇若璃,轉頭對着顧峰谄媚道:
“顧大人,看在我們同在蓮花教共事的份上,能不能幫在下解開手上的繩子?”
蘇若璃正想解釋,她并沒有幫林筱冉做事,就看到顧峰從腰間解下一塊墨色的玉佩,随手一抛,扔在劉全的身側,發出“哐當”的脆響。
“那就勞煩劉大人幫忙轉告教主,蓮花教的差事,顧某不當了。”
劉全掃了一眼地上完好無損的玉佩,掙紮着起身,挑眉示意石床上的阿秀後,扯出一抹譏笑道:
“離開蓮花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劉某可不好幫忙轉達,還是請顧大人自己去找教主說清楚吧。”
“這蓮花教,顧某今日是離定了,當作為交換,顧某可以晚半日給蕭京墨發信,讓你們能夠轉移這些。”
聽到這,蘇若璃自然明白,顧峰說的是讓劉全他們帶人轉移實驗室裡的那些花和人,從剛才走過來看到的,她知道,那些人正在沒日沒夜的提取曼陀羅毒素。
這麼大量的曼陀羅毒,他們要用在何處?
“锵”的一聲,拉回蘇若璃的神思,她定睛一看,顧峰的劍離劉全的咽喉隻有毫厘的距離,仿佛隻要一陣風過,也能讓對方血濺當場。
“不要想着耍花招,劉大人心裡應該很清楚,你們乃至整個杏花村的人加起來,都沒有這些東西重要,若是我們三人不能安全走出杏花村,這些就是陪葬品。”
良久的對峙之後,劉全背在身後的手緩緩舉起,一柄短劍應聲落地。
“顧大人這是何苦呢?就算顧大人用整個杏花村去向蕭京墨投誠,那人也不見得會原諒吧,何不跟着教主大人成就一番大業?到時候财富地位、香車美人,不都是囊中之物嗎?”
顧峰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轉頭對着蘇若璃說道:
“你去撿起那柄短劍,抵住他的脖子,要是不老實,随便刺就行了。”
在劉全惶恐的眼神中,蘇若璃緩緩撿起地上的短劍,那劍看着小巧,大約七八寸,拿在手中卻沉甸甸的,要雙手一起握住,才能平舉起來。
“你可要拿穩當了,這劍可是鋒利的很。”
說着,劉全往後退了半步,才發現已經抵住牆壁,退無可退了,随即轉頭,看向顧峰,并遞出手中的玉佩道:
“顧大人,要不您還是拿着這塊玉佩出去,這樣大家都不敢阻攔你們。”
“不用了,就請劉大人陪着這一趟,到時候教主怪罪下來,劉大人也好有個說辭不是。”
最後,還是劉全自己站在短劍的攻擊範圍之内,将三人安全送出了村。
……
颠簸的馬車上,蘇若璃掀車窗簾子,夠出身子往後看了許久,發現再也看不到杏花村的蹤迹時,撩開車簾,對着正在專心趕馬車的顧峰,吞吞吐吐開口道:
“那個,顧公子,能不能麻煩您停一下車?”
遲遲沒有得到回答,蘇若璃餘光中看見兩側急速後退的樹木,心裡愈發不安起來,她不知道,現在的顧峰到底屬于哪個陣營的人?可似乎,不管他是屬于哪個陣營的人,都和她這個小人物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