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伸手捋着胡子,沉思不語。
謝懷硯疑惑問:“是什麼絕症麼?還能活多久?”
“這倒不是......”
“那你為何沉默不語?”
謝懷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老郎中立刻擺了擺手:“公子,你莫急,你且說說你可還有什麼症狀?”
謝懷硯歪了下頭,在認真思考着自己的症狀。
“好像還有些心煩意亂。”
老郎中試探着又問:“那你是在什麼情況下出現這些症狀的?”
謝懷硯想起當時的情形,少女馨香好似還依舊萦繞在他鼻尖,脖頸處仿佛還有時妤的餘溫,謝懷硯感受着心口劇烈的心跳聲,全身又開始燥熱起來,他腦袋有些暈。
“是、是她......”謝懷硯少有的結巴起來,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是她伸手摟住了我。”
老郎中看着謝懷硯脖頸升起的紅暈,無語道:“你!”
謝懷硯一隻手按着胸口,聲音有些恐慌:“郎中,又開始了。”
“又開始心跳加速,全身燥熱,頭腦發昏了嗎?!”
老郎中恨恨道。
謝懷硯點了點頭:“嗯。”
老郎中伸手要給謝懷硯一個爆栗,卻在觸及他充滿寒意的眼神後悻悻收回了手,歎息道:“這病我可治不了。”
謝懷硯以為老郎中不願意給他治病,他猛地抽出長劍。
老郎中被吓倒在地,他驚恐地盯着劍尖,瑟瑟發抖。
那名少年也驚倒在地,嗚嗚哭着。
時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隻聽見謝懷硯寒聲道:“這病你治是不治?”
老郎中被吓得瑟瑟發抖,顫顫巍巍道:“不是不願,隻是......”他豁了出去,叫道:“此病我也治不了啊!!”
看着謝懷硯變幻莫測的臉色,老郎中歎息道:“公子,這個病你還是叫裡頭那位姑娘給你治吧。”
時妤頓時震驚不已,她根本沒聽清他們方才的對話,怎麼這個病就隻能她治了?!
他是郎中還是她是郎中啊?!
謝懷硯唰的收回了劍,老郎中吓得手腳發軟,往後倒去,少年立刻攙住他。
謝懷硯長指一勾,提着藥朝時妤走去。
時妤看着繞過屏風走來的少年,他神色冷淡,仿佛在思考着什麼。
時妤心底一涼,莫非老郎中所說的病症便是謝懷硯口中的魅術麼?
她根本不會什麼魅術。
然而,謝懷硯卻沒再追問,他聲音冷淡:“你還能走麼?”
時妤緩緩點了一下頭。
“那就走吧。”
時妤剛要起身,便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整個身子軟綿綿的,使不上任何力氣。
謝懷硯趕忙伸手扶住她,才叫她不至于跌下床。
他思考了一會,在時妤面前蹲下,“上來。”
時妤沒有拒絕,要是他不背她的話,她不一定能走出這間屋子。
即便已經背過她了,但當少女發燙的身子貼上來時,謝懷硯還是頓了一下。
老郎中看見謝懷硯要把時妤帶走,不禁恨鐵不成鋼道:“别急啊!外頭那般冷,你娘子受了風寒豈不更難好!”
謝懷硯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誰是我娘子?”
老郎中閉上了嘴,他決定還是先顧一下自己的死活吧。
時妤想搞清楚謝懷硯的病症,想好應對的對策的,但她今夜燒得太厲害了,隻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之後便趴在謝懷硯肩頭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等她醒來時,已到了次日中午,她一睜開眼便見謝懷硯正背對着她坐在窗戶下,陽光灑了他滿肩,使他一半隐于陰影下,一半沐浴在光明中。
察覺到她的目光,謝懷硯擡眸朝她看去。
他膚色極白,眼下一直籠罩着兩團淡淡的烏青,好像一直沒有休息好的模樣。
“你看我做什麼?”
謝懷硯有些厭惡時妤的目光,她赤/裸/裸的目光叫他不由得雙頰生熱,心跳加快,那種頭腦發昏的感覺又再次席卷而來,要将他淹沒其中。
時妤瞥見謝懷硯微紅的耳尖,默不作聲地移開了眼。
卻見一片陌生——這裡不是落英樓。
想來是追兵太多,他們在落英樓已暴露了,她身體又還沒恢複,得好好修養,所以謝懷硯就重新找了個小客棧。
房中忽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時妤想了想率先開口:“我覺得,”她又有些猶豫,怕她接下來所說的話會使謝懷硯憤怒。
謝懷硯輕撩眼皮,“說下去。”
時妤咬咬牙,認真道:“謝懷硯,你是好人。”
此言一出,謝懷硯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聲音清潤無比,卻叫時妤有些害怕。
“時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