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轉過頭沖時妤甜甜一笑,“姐姐等我哦,待我處理了他,我就回來找你。”
說着,她朝慕逸鳴飄去,指尖靈力不斷流轉,而後要把他往萬魔淵中扔去——
時妤握緊手中的袖箭,她并非善良之人,隻是慕逸鳴一死,金鈴也會回來殺她的......
不知謝懷硯給的袖箭還能否殺魔?
慕逸鳴神色淡淡的,仿佛現在處于生死之際的人并不是他。
他确實不在乎什麼,他這一生,本就是多餘的。
他自小過慣了颠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
後來,他被接回洛城,但面臨的依舊是無盡的毒害與輕蔑。
所有人都可以踩在他頭上,他做慣了被抛棄的那個人。
直到——
一支袖箭破空而來,射入金鈴胸口,慕逸鳴猛地朝箭矢來處看去,隻見袖箭背後是滿臉驚恐的紅衣少女。
金鈴眸中閃過一絲嘲笑,“姐姐,你隻是個凡人罷了——而我早已經死了,凡間武器,哪能傷得了我?”
然而下一刻,她卻不可置信地低下了頭,隻見被袖箭射中的地方在泛着一層淡淡的金光,而後不停地向外蔓延開來。
成功了。
謝懷硯給的東西自是威力無雙的......
時妤心道。
金鈴松了靈力,慕逸鳴頓時朝深淵中落下,時妤不由得驚呼出聲:“殿下!”
“好姐姐,我本不願吃你的,可你為何這般對我啊?”
她雙目中竟帶上了一絲淚光,時妤握緊袖箭,剛要射出第二支時,金鈴就已經消失在原地,等時妤轉過身來時,正對上金鈴一雙赤色的眼睛。
她頓時被吓得七葷八素的。
金鈴胸口的洞口越來越大,她的身形也越來越透明,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姐姐,你無情就别怪我咯。”
話落,時妤便覺得被一股靈力帶起,她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身體猶然不聽她的使喚。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萬魔淵宛如猛獸朝天張開血盆大口一樣,還在汩汩的冒着魔氣。
一股絕望從時妤心底升起,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她眼中淚水奪眶而出,她在努力的找回身體的使用權,卻依舊徒勞。
金鈴猛地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入萬魔淵,時妤手腕上的紅繩刹那間勒緊,好像要把她的手掌切去一般,時妤吃痛,陡然伸手,死死地抓住懸崖壁凸起的石頭。
金鈴見狀還要掐訣,但還沒等靈力出來,她的身體就突然消散在了原地。
時妤好像身處冰天雪地中一樣,無數寒氣直沖她而來,彙入她四肢百骸,叫她快要凍僵在原地。
在萬魔叫嚣着湧向她那一刹那,她腕間的紅繩紅光大作,将萬魔彈了出去,在她周圍布下了一層淡淡的結界。
萬魔刺耳而暴怒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懸崖上寒風呼嘯,不知過了多久,時妤的手酸得厲害,甚至還被冷硬鋒利的石頭磨出了血,鮮血順着她的手掌蜿蜒向下,之後沾到了紅繩上面。
紅繩在沾染了時妤鮮血的那瞬間泛出一層淡淡的金光直沖虛空而去。
*
時妤被怨靈卷走的那一刻,謝懷硯手中長劍化作一道白光直沖怨靈而去。
然而還是晚了。
怨靈使用了瞬移之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幸還有紅繩。
謝懷硯借助紅繩之力感應着時妤的蹤迹,他一路找去。
見到了被人面鳥和怨靈沖散的蘇以容一等人,才知慕逸鳴也被帶走了——他是那群人中唯一的凡人。
真相漸漸顯露出來:萬魔淵有容昭設下的結界,隻有凡人可進,故而他們虜去了時妤和慕逸鳴,想用他們來飼養萬魔淵中的魔物。
謝懷硯臉色難看至極,蘇以容等人猜到了些,卻不敢多言。
就在這時,紅繩傳來的訊息忽然變弱,幾乎叫他難以感知,謝懷硯心中一沉。
不知謝懷硯找了多久,紅繩猛然傳來一陣震動,下一刻,一道金光遠遠升起——
時妤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滑去,她全身冰冷無比,手臂好像腫了起來,她的意識漸漸變弱,在她完全松開了手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
少年慌亂而焦急的聲音落入她耳中:“時妤!”
下一刻,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