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變得很慢,他甚至還不及深究常珩的眼神,隻顧着藏起自己見不得人的隐私。
身體明明很不靈活,但是一個圓滾的娃娃一心隻想着撲到了那塊布料上。
氣氛一度沉默,太陽穴似乎有人打鼓,突突直跳。
安靜地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
“你做什麼?”低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時幸羞得根本不能動,隻能尴尬地轉移話題,“你可以出去了,等一下他們來找你了。”
想着給人台階下了,這下總應該放過自己了吧。
誰料,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哼,你光着我都看過,看個内褲怎麼了?”
說話語氣帶着暧昧,聞言隻覺得對方話裡含笑。
“你,少說廢話。”
時幸的短手去夠被子,但力氣之小隻讓被子輕輕凹進一小塊。
不知該護着内褲還是自己毫無欲望的娃娃身體。
“不逗你了,電視幫你打開,可以看直播。”常珩遙控着床對面的電視。
趁着常珩轉身,時幸偷偷把自己的内褲推到了被子裡,自己也往被子裡縮。
常珩就是不回頭也知道他在做什麼,隻是稍稍彎了彎眼角,“要不要幫你穿衣服?”
“不,不用!”
時幸的動作一頓,扭着身子縮得更深。
常珩扭頭,“你還有裸睡的習慣,看來以後都沒必要買衣服了。”
“常珩!”
……
看着電視鏡頭下常珩放大的俊臉,時幸咬牙切齒。
彈幕飄過一排排對常珩顔值的贊美,他心裡暗罵——
我呸!人面獸心!
晚上的活動時間很少,無非就是陪着小朋友做遊戲。
由一開始的幹瞪眼到後面的老鷹捉小雞,時幸隻覺眼睛疲憊。
【時運呢?看這麼久才發現他不見了。】
【不是說生病了?】
【這你也敢信,依我看在哪偷懶呢?】
時幸自然是看到了這幾條彈幕,捏了捏手心,要不是電視不能發彈幕,他高低把造謠他的人拽出來狠狠鞭策一番。
鏡頭裡,輪到常珩當母雞。
瞬間來了興緻。
隻見作為老鷹的秋琳虛晃一槍,就要抓到末尾的球球。
小胖球本身就跟不上,被突然湊近的大臉吓得直接松開手,就在球球要被抓住的刹那,常珩一手撈過球球,将他從魔爪下解救出來。
秋琳見到手的小雞飛了,也不惱,樂呵呵地眨了眨眼,頗有點俏皮的意味,和常珩打啞謎。
常珩似乎接收到了信号,嘴角牽起一抹笑把球球送回自己身後。
“切,和大美女玩~給你美的。”時幸翻了個白眼,開始陰陽怪氣。
時幸瞥了好幾眼屏幕,對男女那點事不感興趣。
他可是實實在在的事業黨。
還有那群讨厭的彈幕,磕cp,還蹦出幾句貶低他的。
沒一句愛聽的。
身子躺倒,閉眼。
眼不見為淨。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覺睡到一半,“嘎吱”一聲。
時幸半眯着眼,習慣性呓語,“誰?”,複又阖上眼。
一片陰影罩下,第六感讓他睜眼。
隻見一個高出床鋪沒多長的身影死死盯着他。
一身冷汗唰唰直流,時幸沒有出聲。
南習安慢慢低下腦袋,時幸以為自己要栽。
第一想到的竟然是,常珩在哪。
“啪唧——”
小孩柔軟的臉頰肉貼上了他的下巴,安靜片刻,南習安蹭了蹭,轉過頭。
時幸仿佛能看到對方放大無數倍的毛孔。
心髒跳得很快,明明知道娃娃沒有心髒不會暴露的,但是時幸還是緊張地不得了。
下一秒,女孩起身。
“你知道小時爸爸在哪裡嗎?我剛剛進來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
緊抿着唇,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小時爸爸?”她彎下身子,似乎希望在床底看到失蹤的人。
“常珩不讓我來找小時爸爸,是不是被他藏起來了?”女孩自顧自地說話,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貓咪圖案睡衣,倒顯得小女孩十分乖巧。
但是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
心提到了嗓子眼,時幸腦電波一直在呼叫常珩,但這家夥現在和死了一樣,一點動靜沒有。
之前不是還粘自己粘得緊,現在是不是去和秋琳約會了。
南習安又走到了衛生間,門關着裡面亮着燈,讓女孩誤以為有人。
她禮貌敲了敲門,“小時爸爸,你在裡面嗎?”
敲了好久,時幸有些心疼,安安收回了手,“小時爸爸不會暈倒了吧。”
她按下把手,一眼望得到邊的幹濕分離浴室,根本看不到時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