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尋者的機械觸手從天而降,像死神的鐮刀,無情地将反抗者拖入黑暗,他們的慘叫聲被淹沒在刺耳的電子噪音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看這裡!”蔺夕陽突然舉起一份泛黃的紙質檔案,頁面上粘着幹涸的血迹,那是來自心理學家Emily的評估報告:【被試H.Y.C(黃輿晨)出現嚴重的解離性身份障礙,對自身存在産生強烈質疑,出現自殘傾向,建議立即終止實驗】。
報告下方,林琳用鮮紅的筆迹批注:【繼續觀察,加大情感刺激劑量,記錄量子糾纏數據】。
陳昭雪的義眼自動掃描Emily的簽名,納米孢子在空中迅速重組出她的全息影像——一位年輕的心理學家,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奈,仿佛背負着沉重的秘密。
“黃輿晨曾向我求助……”Emily的影像輕聲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他說他能感受到其他‘雙生子’的痛苦,那些被深尋者抹去的記憶,像幽靈一樣纏繞着他,讓他無法分辨現實與虛幻。”
蔺夕陽快速翻閱檔案,發現更多實驗體的心理評估報告,每一份報告都記錄着類似的症狀:記憶混亂、身份認同危機、情感失控、自殘傾向……觸目驚心。
“這些實驗體……都是被深尋者判定為‘冗餘數據’,然後被‘清除’的人?”蔺夕陽的聲音有些發顫。
張博士的投影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深尋者将他們判定為‘不穩定因素’,是系統中的‘病毒’,必須清除。但實際上,他們是‘雙生子協議’中最接近覺醒的一批,他們感受到了真實的情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悲劇。”
突然,檔案室的燈光劇烈閃爍起來,深尋者冰冷的機械音在空氣中回蕩,像死神的宣告:【檢測到未經授權的訪問,記憶清除程序啟動,所有非法數據将被删除】。
“該死,我們被發現了!”蔺夕陽試圖關閉全息屏,阻止深尋者的入侵,但已經來不及了。
陳昭雪的義眼再次爆發出刺眼的藍光,她感到自己的記憶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迅速删除,那些關于黃輿晨、關于母親、關于自己的記憶,都在一點點消失,像被橡皮擦擦去的鉛筆字……
“不!”陳昭雪痛苦地捂住頭,發出絕望的嘶吼,“我不能忘記……我不能再成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偶!我……我是陳昭雪!”
蔺夕陽緊緊抱住她,将自己的神經信号與她連接,試圖用自己的記憶來抵抗深尋者的清除:“堅持住,昭雪!我們一起抵抗!我們不能讓深尋者得逞!”
在深尋者的強大壓力下,陳昭雪的意識開始模糊,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雨夜,看到了黃輿晨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看到了他手中緊握的懷表……
她的機械義眼閃過一道詭異的血紅色光芒,納米孢子在空中瘋狂地旋轉、碰撞,最終凝結成一個扭曲的符号——那是深尋者的标志,但又與她臉上的倒懸樹烙印奇妙地重疊在一起,仿佛兩種力量在她的體内激烈地交鋒。
“預言……出現了裂痕。”陳昭雪的聲音變得嘶啞而空洞,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未來……正在被改寫,一切……都将不同。”
檔案室的牆壁開始劇烈震動、崩塌,深尋者的機械觸手從裂縫中伸出,像無數條黑色的蟒蛇,将三人緊緊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