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靜習慣兩人的叨咕，故作嗔怪，“你們倆就會說風涼話，我這不是得把髒衣服洗洗，再把明天要用的準備好，省得明早手忙腳亂的。”

等舒敏靜整理收拾箱子合起來，終于走進廁所，一會兒響起“嘩啦啦”的流水聲。

黎景中依舊專注看電視，随意地換了個坐姿，眼神卻閃過一絲關切，不經意地詢問，“曼曼，你現在和葉奕誠關系不錯啊？你對他什麼感覺？”

黎曼心中“咯噔”一下，起了警惕，“那肯定啊，我們不就是發小嘛。怎麼突然問這個？”

黎景中一本正經地評價起來，“奕誠這孩子打小穩重，你葉叔叔他們對我們家也很關照。看你們能延續兒時情誼，我們心裡也高興。”

“在路上聽你陶阿姨講，葉奕誠經常接送你上下班？你上次生病也是他照顧你？”說着，他還側過身，“雖然是朋友互相幫助是好事，但爸爸覺得有時候也要适當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黎曼忍不住笑一聲，“爸，你前面對他評價還挺高，怎麼隻後半句話聽起來這麼怪呢？你......”

正說話的黎曼，聽見黎景中咳嗽一聲，還伸手就要拿起煙盒準備取煙，她嚴聲道，“不許抽！我還在這呢。”

言罷，黎景中又掩飾性地轉手拿起自帶的保溫杯，水比較燙，喝得又急，被嗆了一下。

黎曼腦子一轉，想到什麼，“您.......不會誤會什麼了吧？”

“哪有，隻是閨女長大了，異性之間得注意...”，黎景中又舉杯喝水，含糊地不再多說，想起下午那個葉家小子的眼神，怎麼都覺得有股要搶走他閨女的感覺，“你就當我爸爸想多了吧。”

黎曼眯起眼睛，噙着笑意，瞧她爸爸欲言又止的樣子，隻覺得樣子有趣。

可一說起葉奕誠，她不免心裡又再猜測。

他暗戀的人不會是初中畢業前，那時傳言提起隔壁班一個叫方茵陳的女生吧。

初三那年的春天，有次課堂休息，黎曼路過後排的女生在讨論葉奕誠，她便頓在原地聽。

那女同學道：“聽說，周末出去騎行遊玩的時候，隔壁班姓方的一個女生跟在葉奕誠旁邊，和他走得可近了。”

有個男同學平常和葉奕誠玩得挺多，也參加了上次騎行活動。

正好黎曼和汪雪也認識他，黎曼便找到汪雪，說想打聽葉奕誠的八卦，好回頭報複他小時候欺負自己這事，讓她幫忙探探。

汪雪也沒多想，一口就答應了。

在網上她們暗戳戳詢問那人得知，方茵陳平常總會給葉奕誠發消息聊天，葉奕誠出現的場合她也積極參加。

那個男同學也是個八卦的，還和汪雪聊天分析起來，“我覺得葉奕誠肯定會有想法的。男生最懂男生，遇到這樣溫婉漂亮的女生主動追求，遲早會動心的。”

黎曼上了心，總能在樓道遇見方茵陳挽着她的朋友路過他們班級，那人的眸光一直透過門窗張望着尋找葉奕誠的身影。

每次月考放榜，黎曼都會看到方茵陳踮着腳尖，馬尾随着動作輕輕晃動，湊在成績排名表前尋找她和葉奕誠的名次距離。

看到排名離得近，她的眼角藏不住的愉悅，跑出人群與朋友開心說起來。

還有幾次，方茵陳專門叫葉奕誠出去，說要借他的筆記本。

可葉奕誠的回複大概都是，“不好意思，我的筆記本沒什麼特别的，一般不借給别人。上課認真聽講，我寫得與老師所講内容基本一緻。”

當時汪雪在走廊站着，聽完立馬回來告訴靠門口不遠處坐的黎曼，當場抱着肚子笑了起來。

可黎曼記得，葉奕誠也曾給她拍過筆記照片。現在他卻拒絕了方茵陳的請求，怕是真無意。

黎曼的視線注意到方茵陳的手纂得極緊，少女溫和的面龐上依舊挂着笑。

在那個年級組裡方茵陳喜歡葉奕誠這件事衆人皆知，黎曼看她的神情出神，仿佛看到了同樣藏心事的自己，隻是她比自己更勇敢。

而她對面的葉奕誠微微垂頭，似是說了聲抱歉，轉身就準備進班級門。

黎曼來不及躲避，正好對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的瞬間，黎曼裝作看熱鬧，停頓片刻才轉移目光，繼續和汪雪說其他話來。

方茵陳堅持喜歡葉奕誠到畢業，可惜葉奕誠去了盛江上高中。

黎曼也不知後來方茵陳與葉奕誠是否還有交際，但那樣勇敢的女孩，或許在哪一刻打動過他，讓他在某個時刻發覺自己早已喜歡上了她？

她也懶得再深想，如今她也不似過去那般執着，收拾好後一切，便洗洗休息了。

次日的行程安排是去名人故居和江南名園，大家考慮不要走特種兵式旅遊，決定了十點再出發。

黎曼這一覺睡得挺好，九點過才起床。

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地，像是幾個人在說笑。

她睡眼惺忪，眸光有些呆滞，迷迷糊糊地推門走出來。

隻見餐桌前，葉奕誠對着客廳方向坐着，一隻胳膊搭在桌子上，神色好像還有些不耐煩。

然而，真正讓黎曼瞬間清醒過來的是，秦琛居然出現在自家客廳！？還和她爸黎景中坐一起喝茶聊天。